韩兆坤一时哑口。
于都怫然道:“你说什么胡话,老夫乃是当朝一品,岂会作假!”
陈言点头道:“这我相信,既然于大人的话是真,我府中丫环的话也是真,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于大人听错了,毕竟我府中丫环人多,她们这么多双耳朵,总不可能听错。加上于大人年纪也大了,她们年轻,自然她们更不容易听错。”
于都恼怒道:“凭什么说是老夫听错,为何不是她们听错!”
陈言没答,回头叫了个丫环,道:“你站到于大人身旁。”
那丫环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陈言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说完后,他又恢复正常音量,问道:“于大人,方才我说了什么?”
于都气道:“你说那么小声,老夫哪听得到!”
不只是他,旁边韩兆坤及其他官员也没一个听清的,皆因陈言那一声确实太小了,要不是看到陈言嘴在动,他们连他说了话都不知道。
一旁的丫环却道:“大人说的是,五千两。大人,奴婢可曾听对?”
陈言不慌不忙地道:“对不对,皇上自然清楚。”
唐韵就站在他身旁,自然听得清楚,点了点头:“确实是五千两三个字,不过,你这话声确实也弱了些,这个丫环耳力倒是惊人。”
她扪心自问,换了是她站在于都身旁,也未必听得清陈言在说什么。
陈言呵呵一笑,道:“只要说对了就成。于大人,您看,同样的话,我府上的丫环能听得清,您却听不清,说明您的耳力,远远不及我府中丫环。所以要说谁容易听错,下官说是您,没说错吧?”
于都一时语塞。
站在陈言身后的郑氏神情微动,不过没说什么。
陈言将那丫环召了回来,再道:“现在就很清楚了,韩大人,这,就是您不对了。”
韩兆坤见唐韵秀眉越蹙越紧,心叫不妙,叫道:“她讹诈于我,我方气极动手,有何不对!”
陈言正色道:“若她真的讹诈了您,不消您动手,下官亲自把她当场打死!但她既然说的是五千两,那就是实价,这三桌饭菜确实值那么多,您若不信,下官可将款项一样一样当面说清。”
韩兆坤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是好,唯有道:“我没说不信,但她真说的是五万两!”
陈言叹了口气,道:“您只有一位年逾花甲、耳力不佳的于大人作证,吟霜她却有十几个耳聪目明的年轻丫环作证,现在却还死咬着这不放,下官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那这样罢,一起带到我京兆府衙,让我一一审问,理清究竟。若大人真是无辜,便还大人一个清白。”
韩兆坤大惊,断然道:“你发什么疯,本官当朝一品,哪有闲功夫陪你胡闹!”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出了名的手段毒辣,真要进了京兆府衙的刑房,他韩某人不知道要掉几层皮,怎可能答应!
陈言双眼微眯,道:“这么说,韩大人一不认人证,二不愿配合下官调查清楚,是吗?”
这话一出,一旁的唐韵也不由心中一动。
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若他真的心中无鬼,为何这般抗拒?
韩兆坤脸色苍白地张了张口,却没想着该如何应对是好,不由转头向于都投去求助的目光。
于都见唐韵面色不愉,哪敢吱声,假装没看见,把脸低了下来。
陈言蓦地喝道:“韩大人!到现在您还不认罪吗!我府中管家明明说的五千两,您因为一文钱也不想出,只想吃霸王餐,却又拉不下面子,故而故意说我管家说的是五万两,讹诈于您,想要栽赃于她。这番心思,真以为下官看不出来、皇上看不出来吗!”
韩兆坤心中大乱,道:“你……你别胡说,我……我什么身份,岂会为一桌饭菜,做出这种事来!”
陈言将吟霜拉了起来,道:“难不成我府中管家身上所受之伤是假的?她一个娇弱女子,被你百般殴打折磨,方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不成大家眼睛都瞎了?”
韩兆坤又急又气,心中一阵绞痛,不由左手捂着心口,右手指着陈言:“你……你……你……”
陈言长叹一声,道:“韩大人,下官心知您素来对下官有些不满,您莫非因此才迁怒于我家中之人?可官场之争,岂能殃及妇孺,她乃无辜之人,您怎忍心对她下此毒手!”
韩兆坤气急攻心,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过去。
这家伙还上纲上线,将事情牵到二人平素的立场之争上!
旁边唐韵不由心中微愠,原本她还有些怀疑陈言耍了什么手段,韩兆坤终究是当朝重臣,按说不该这么没品,与一下人斗气。
但听到这几句,她猛地醒悟过来,确实有理!
韩兆坤跟陈言一向不对付,多次想要把后者赶走却一直没成功,反而还几次吃亏,确实有可能因此怀恨在心,借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