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压着嗓子道:“譬如一千两银子,便有五十两的赚头;若是一万两,便是五百两子;若是十万两,嘿……”
大周的计数进制和他前世略有不同,一成为十分之一,一厘为百分之一,所以五厘的佣银,便是百分之五。
此时听得陈言这番话,宁王妃双眸渐渐亮了起来。
若是能谈成一百万两的买卖,岂非便有五万两银子!
陈言再道:“除了低息和单利之外,青山银庄审查快,而且无须多少抵押。这些好处,非是别家银庄能比。”
宁王妃也压着嗓子,悄声道:“妾身明白,只是,咱们为何要这么悄声说话?这不是先生府中吗?难道还能隔墙有耳?”
陈言仍压着声音:“下官方才不是说了么?这买卖除了五妃,下官连自己家人都未曾告诉啊。若是被他人得知,缠着下官索要这机会,那下官怎办?若是做这事的人多了,五妃岂非就赚得少了?”
宁王妃一震道:“原来先生竟是为妾身考虑!妾身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先生……”
陈言摆摆手,道:“何须报答?下官虽与宁王一向有些嫌隙,但不知为何,总觉与王妃颇有缘分。不瞒您说,若不是看在您的份上,我岂会收小王爷为徒?”
宁王妃吃惊地看着他,脸颊上渐渐浮起红晕,半晌才吐出一句:“先生,您这是……”
陈言深深看入她眼中,柔声道:“下官只恨生不逢时,若是早生得几年,岂会让王妃受这么多苦楚?”
大周男尊女卑,男人对女人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哪怕是宁王妃,这辈子也从未听过什么甜言蜜语,此时听得陈言这几句,顿时娇躯剧颤,颊上红晕深如朱染,有些慌乱起来:“先生,您这是……这是……”
陈言深吸一口气,道:“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你知我知便行。虽然青山银庄的东家让下官来负责此事,但王妃若是愿意接下这买卖,下官一分佣银不要,所得佣银尽数给您。”
宁王妃不由慌乱起来,道:“大人竟为妾身做到这地步,教妾身如何……如何……”
她这一生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人后也是恪守妇道,与人接触不多。遇到陈言这样的老油条,哪有本事分辨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既是心乱,又是感动。
陈言微微一笑,说道:“多余的话不必说了,下官只希望能助王妃一臂之力。”
好一会儿,宁王妃才勉强压住波动的心潮,道:“妾身自然感激先生的相助,只是,这买卖卖真能赚到钱么?更何况,银庄借贷,不会无利而为吧?”
陈言点头道:“这是自然,青山银庄自然也不是单纯做好事,贷银月息四厘,且只是单利,没有复利。”
宁王妃失声道:“什么!四厘?这么少!那岂不是比佣银还要少?”
她虽然不怎么管钱银之事,也知道大周最大的财记银庄,贷息是月息十厘。
也就是说,贷一万两银子,每个月须得还一千两银子的利息。
可青山银庄这里,一万两每个月只需还四百两银子而已。
而且,给她的佣银都是五百两,一进一出,银庄岂不是亏了?
陈言哈哈一笑,道:“王妃有些误解,青山银庄虽然确实诚意极足,贷息比同行低了许多,但给您的佣银,只是一次性的,而贷出去的银子,通常很少会一个月便能还清,所以亏是不会亏的。”
宁王妃这才明白过来,不过始终有些患得患失,蹙眉道:“但,这生意真的能帮到妾身么?”
若要将小王爷的那笔债务尽数抵销,她须促成数千万两银子的贷银,这天文数字般的数额,光是想想都觉得艰难之极。
那些富贵人家,真的有这么多银子要贷么?
陈言胸有成竹地道:“王妃大可放心,您想来也有结交的路子,打听打听,便知下官所言无误。只要您尽心去办,要堵上小王爷那笔巨债的缺口,绝非难事。”
事到如今,宁王妃也别无他法,道:“那妾身即刻去试一试。陈先生,若真如您所言,妾身必有重报。”
深深地看了陈言一眼,这才转身去了。
陈言送她出了陈府,看着轿子远去后,露出一抹笑容。
此乃一石三鸟之计,一是青山银庄的事他筹划已久,正好借着这机会进军京城的市场,二是由借贷之事,大赚一笔。
但更为重要的,却是第三项好处。
那就是这些达官显贵既在青山银庄借贷,日后便等于有了把柄在他手中。
到了关键时刻,这一招必可起到大用!
当然,一切还是要看宁王妃的推销能力。
不过,陈言选她,也是经过慎重考虑。
宁王表面上的身份超然,所以各方关系都不错,交际颇广。
因此宁王妃与各家权贵的内眷关系都不错,从内眷中着手打开市场,由这些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