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松了口气,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牢内呆着,随时都有可能被那姓陈的宰了,送到这里来,至少说明对方已经决定按常规流程走,那他就还有几个月的活命时间。
“大教领!您还活着!”待押送阳淮的京兆卫离开后,隔邻牢室的一名青天教下属隔着墙叫道。
“青天诸神护佑,我无大碍。二教领他们呢?”阳淮问道。
那边的下属均沉默下来。
阳淮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咬牙切齿地道:“这笔血债,我定不会放过!”
几间牢室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话说得好听,可他们已经全军覆没,几位教领均已身死,剩下的他们被处决是早晚的事,哪还有报仇的一天?
阳淮见众人没有回应,岂能不知他们想法,想说些什么,但随即苦笑起来,颓然坐到一角。
自己说得再好听,又能骗谁呢?
这次,自己死定了!
外面脚步声忽然响起,不片刻,一名京兆卫走到阳淮牢门前,喝道:“阳淮!”
阳淮抬头看了一眼,见对方朝自己招手,疑惑地站了起来,走到牢门前。
那京兆卫转头看看左右,确认了牢门外无人,这才探手过来,将一物塞进他手里,低声道:“不可让他人知道。”一转身,匆匆去了。
阳淮一呆,看着他消失后,这才回到牢室一角,将手掌摊开,只见手中竟是一张小纸条。
展开一看,他浑身一震。
“勿令人知,已安排妥当,子时离开。”
下面,还单写着一个“猛”字!
阳淮瞬间便想到了这是谁人送来的信,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个“猛”字,必是项猛!
这家伙没枉自在襄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还做到亲卫副统领之位,果然有些手段,竟然已经安排好了越狱之事!
不用想,他肯定是在京兆府衙中有关系,否则岂能这么快就安排妥当?
好一会儿,阳淮才终于从欣喜之中恢复过来,皱起眉头。
奇怪了,这厮竟然没想自己逃跑,而是带上自己一起逃?
要是两人关系融洽,那还好说,可现在两人的关系可与融洽二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算了,多想无益,先等到子时再说。
无论如何,逃出此地,方是首要之事!
至于旁边青天教的教众,他如今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管他们呢?自求多福吧!
陈言回到家时,日头已高高挂起。
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觉睡到了午后。
醒来后,梳洗停当,又吃了午膳,这才唤来吟霜,问道:“那位王岳呢?还在睡吗?”
吟霜摇头道:“那位客人天刚亮便醒了,练了会儿武,后来一直在客房看书呢。”
陈言有点意外,王岳这家伙想不到精力这么好。昨天虽说王岳没跟他进宫,但毕竟后半夜才回陈府睡觉,原本陈言以为他会多睡一会儿,没想到他醒这么早。
“大人,要我去请那位客人过来么?”吟霜又问道。
“不必,本官亲自过去见他。”陈言说完,出了屋,直奔侧院。
到了王岳所住的那小院里,陈言刚跨进去,就看到王岳正单脚站得笔直,另一只脚则一个一字马举在空中,稳稳当当,不见半点簸动。
陈言不禁动容,这家伙韧带倒是挺好。
再一看,王岳左手单手拿着一本书册,竟是一边练功,一边看书。
“看的啥?”陈言走了过去。
“小人拜见大人!”王岳这才发觉陈言到来,连忙放下腿,向陈言行礼。
“不必多礼,你在看啥书?”陈言好奇地问道。
“呃,让大人见笑,小人看的是兵法。”王岳连忙将手中的书册递了过去。
陈言接过来一看,书皮上印的是《梁子兵法》四个字,一看就知道是青山县印刷厂印的。
翻了几页,他讶道:“我青山县居然还印售兵法书?不过这里面的内容,嘿,倒是挺有意思。”
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描述,只好随便找了个词。
青山县书坊所售的书,如今日渐丰富。陈言鼓励书商写书、印书和售书,给了相当大的自主权,因此市面上书太多,他也不可能全都看一遍,这一本还是首次得见。
王岳恭敬地道:“这一本乃是天下闻名的兵法书,小人以前在家乡便有一本,后来遗失了。到了青山县,见书坊有售,便又买了一本,时常观阅。只是没想到,这次竟能见识到其原作者的实战,因此又翻出来看看。”
陈言听得一呆:“原作者?等等,梁子兵法,难道这本书是……”
王岳点头道:“正是大梁名将,梁定。”
陈言动容道:“这人居然已经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