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定使人找到阳淮,向他承诺,只要他刺杀襄王,拿了襄王首级回去,便助他青天教再起。”
“将来大梁若是真的占了大周,梁定还会帮青天教成为国教。”
“阳淮自然心动,立刻答应下来,将自己纠集起来的青天教余孽全数调齐,抽了其中善战之人,秘密潜至京城。”
“然后又借着皇上新近颁下鼓励行商的新政之机,叫手下人扮成商贩,分批进入京城。”
“此事实在不能怪韦烈将军的城防不严,对方备了齐全的身份,城防也很难查出其底细。”
“而其兵器,则是藏在货物之中运入,还费了极大的功夫,花了整个月的时间才慢慢将兵器全送进来。”
“之后,便是项猛了。”
陈言说到这时,一直脸色惨白的韦烈忍不住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这次事发,韦烈知道自己责任极大,一直惶恐,但陈言现在这番话,等于是帮了他的忙。
就算不能完全免责,也可助他减轻责任。
“项猛又是如何成了对方内应?”唐韵蹙眉道。
“这厮主要是被美色所惑,加上颇有野心,自觉在王爷身边难有前途,因此才被梁定的说客说动,答应帮忙。”陈言说到,顿了顿,“王爷这次离开南疆军营,原本机密,也是被项猛泄露出去的,因此梁定才知道了此事,安排刺杀。”
襄王脸色难看之极,双手放在腿上,握紧了拳头,但仍没吭声。
唐韵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襄王一直没说话,只怕便是因为项猛的叛变,让他心情沉重之极。
陈言接着说了下去。
只是项猛与青天教终究不是一道的,各有异心,有心抢功,因此安排刺杀时,并没有对阳淮尽心,导致阳淮准备不足,刺杀失败不说,青天教余党更是全数被捉。
“阳淮此人并不愚蠢,反而有些聪明。”
“他并不是一定要杀了襄王,当然能杀最好不过。”
“他要将此事闹大,让大梁知道他投诚之心有多坚。”
“只不过他没想到,此事有内应相助,还会落得这个下场。”
“依臣估计,他原本是打着能杀就杀、不能杀就跑的打算。”
“只是可惜此人小聪明是有的,大谋却没有,居然为了一个尼姑,惹出了差错。”
“导致事后未能成功逃脱,只能说是自毁后路。”
陈言说到最后一句,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的确,事实上,若是今日阳淮没有派人去水云庵抓忘禅,便不会惊动他陈言。
如果没有他陈言插手,纵然刺杀之事不成,阳淮与项猛也可成功逃离,这计划便不会泄露。
于都忽然道:“陈大人不知为何如此之巧,大晚上会出现在那尼姑庵之中?”
这话提醒了众人,是啊,一个大男人,大晚上去那干什么?
难不成,是看中尼姑的美色,想要……
“礼佛啊,去那还能干什么?”陈言面不红心不跳,从容说出一句。
“哪有白天不礼佛,晚上去礼的道理?”韩兆坤失笑道。
“等等,难不成韩大人是白天去?”陈言诧异道。
“不只韩大人,我等均是白天去。”于都接过话头,“不似陈大人,非要学那宵小之徒,晚上前去。”
唐韵也不禁听得蹙眉。
这话中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她虽然不知道能让阳淮忍不住去抓的尼姑长什么样,但想来只怕也是一绝色,陈言大晚上去,只怕目的不纯。
但转念一想,不对,陈言又不能干什么,不会是为这而去。
却听陈言惊异地扫视了众官员一眼,道:“真的?”
众臣想也不想,纷纷点头。
陈言眼中惊异之色更盛,缓缓吐出一句:“白天公务何其繁忙,想不到诸位大人竟然将办差的时间拿来去干私事,这般渎职之举,下官实在不知道为何诸位还好意思说得这么得意洋洋。”
群臣石化!
连唐韵都愣住了。
的确,这话好像是有些道理。
陈言心中暗乐,悠悠地再道:“陈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白日里都是忙到坐一会儿都没时间,实在是没法抽空礼佛,只好从晚上休息的时间里挤出一点来。”
于都等人张大了嘴,半晌没能憋出一句整话来。
唐韵听得也有点想笑,但身为皇上自然不能笑出来,只得绷着脸道:“行了,正事要紧,莫要闲扯。此事既已查明,该当如何处置,朕想听听诸公的看法。”
众臣见她没追究,松了口气,于都连忙道:“依臣之见,此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乾同意道:“此事并无实证可证明与大梁有关,真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