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福宁街上一片静寂。
大教领带着人躲在暗处,听着打更的更夫声音渐渐远去,这才再次看向前方那宅子。
宅门处挂着两盏红灯笼,映出牌匾上“襄王府”三个大字。
一道人影猫着腰迅速靠近大教领,近前后低声道:“大教领,教中兄弟已各自妥当,只等大教领令下!”
大教领抬头看看天空中那已有半边被乌云遮住的弯月,道:“时候未到。”
就在这时,襄王府紧闭的大门忽然喀地一声轻响,微开一线。
大教领眼中杀意顿现,沉喝道:“动手!”
襄王府内院。
襄王睡得正自酣熟,蓦地被一声异响惊醒。
他霍然坐起身,正好看到段东涯脸色大变地推门而入。
“王爷!出事了!”
“何事慌张?”襄王喝道。
“不知哪来的贼徒,竟闯进王府,见人便杀,这会儿已经将前后院都堵住了!”段东涯罕见地露出慌张之色,叫道。
“什么!府中亲卫为何没有示警?!”襄王大吃一惊。
“属下也不……”段东涯正说到这,外面已经传来激烈的金铁交击之声。
襄王翻身下床,一个箭步跨出门去,只见院门处几名自己的亲卫被一伙陌生人杀得节节败退,不断退入来。
“王爷!您快逃,卑职拖住他们!”段东涯拔刀叫道。
“逃?还逃得掉吗!”襄王脸色阴沉如水。
段东涯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唯一出路是院门,但院门已被堵死,哪还有逃路?
只这片刻间,那几名亲卫已有半数倒地,青天教的人毫不留情,立刻扑上去补刀,凡倒下者无一例外,顷刻殒命。
剩下五名亲卫不得不退上屋阶,挡在襄王面前。
远处不断传来惨叫声,更是让眼前的杀伐触目惊心。
“唐锐!想不到吧!哈哈哈哈……”一声长笑突然传来。
青天教的人立时停步,虎视眈眈地看着襄王等人。
一道身影自人群后缓步而出,前面挡着的人左右分开,为他腾出一条通道。
“是你!”襄王瞳孔瞬间收缩,死盯着那人。
正是大教领!
“唐锐,你可曾想过有今日?”大教领走到人前,负手而立,笑容冰冷如刀。
“想不到你竟还没死……”襄王缓缓说道,“那就该好好苟且偷生!如今竟敢再次出现在本王面前,注定你今日难以生离此地!”
“哈哈哈哈……”大教领哈哈大笑,“你府内所有亲卫,除了这院内的寥寥数人,其余人等尽皆丧命在我手下,还敢发此狂语,真是笑煞我也!”
“什么!你怎可能办到!”襄王难以置信地道。
他的亲卫有百来人之多,虽说晚上除了值夜的十来人之外,其余人等都在休息,但他们均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听到动静,定能及时醒转应对,怎可能这么轻易被对方杀死?
“因为我。”另一个声音响起,又一道身影从院外走了进来,竟是一身王府护卫服色。
襄王及身边众卫无不一震,段东涯色变叫道:“项副统领,你怎会……”
来人赫然竟是王府的副统领,项猛!
项猛走到大教领身侧,昂然道:“是我在入夜前,给府中亲卫的饭食中加入蒙汗药,而且还故意假借王命,将值夜的亲卫调离,更为他们开了门,放他们进入!”
襄王脸上血色尽失,道:“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我!”
项猛左手按上腰间佩刀,笑道:“跟着你,终我一生,了不起也就做个亲卫统领,可拿了你的人头,项某未来却能坐上将军之位!”
大教领接过话头:“不必多说了,须得在京兆卫察觉此处异变之前解决,动手罢!”
襄王见势不妙,喝道:“退回屋内!”立时朝后一退,退回屋中。
五名亲卫连忙跟着退了进去。
青天教众人立刻便要追上去。
段东涯没有后退,一步跨前,沉吼道:“有我在此,谁也休想进入此屋!”
呼呼两声,左右两人持刀猛砍而来!
段东涯心知再无生机,反而彻底冷静下来,当当两声挡下对方刀势,随即反刀横切,寒光一闪间,二人几乎不分先后,均是喉间中刀,闷哼跌退。
然后才发觉喉间鲜血汩汩而下,两人瞬间色变,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众人均知段东涯厉害,但仍未想到他厉害至此,无不骇然。
这最先冲上去的两人,乃是教中身手最强的几人之二,仅次于二教领,没想到竟连一个回合都没撑到!
“敢上前者,皆如此例!”段东涯狂吼一声。
“垂死挣扎,上!”项猛脸色微变,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