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清夫人所派,那一切就合理多了。
但尚德全却不知道花铭之事。
也就是说,除非清夫人真有避过尚德全、与外界接触的办法,否则不可能与花铭有关系。
这些事犹如层层迷雾,让陈言也有些头大。
算了,事情还得一件件来,先解决眼前贝明王的事再说。
时间紧急,估摸这家伙这两天就要逼唐韵给回答,她不可能干出什么先答应着再反悔的事,毕竟一国天子,只要话出了口,那就是下了决心,所以绝不能让她答应!
或许,可以从鲁愚那里下手?
这人是贝明王的好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他正考虑时,吟霜来报,说是何进尧来了。
陈言连忙到门外迎接,刚到门口,何进尧就春风满面地拉着他往外走:“陈大人,走!同老夫快去瞧瞧!”
陈言满头雾水地道:“去瞧啥?”
半个时辰后,城东。
“洛城内衣坊,这招牌挂得倒是挺快啊。”陈言下了马车,看了一眼招牌,赞了一句。
他还以为何进尧急着带他来看啥,合着就是当初选定的内衣厂厂址。
当时这地方已经荒废,但陈言将官婢所买下的官婢全派了来帮忙,帮何进尧清理此地。
此时这地方再无半分当初的荒废之景,半根杂草都没有,还重新装修了前门,颇有几分架势。
“莫要急着赞叹,进去看看。”何进尧笑道。
“何大人,您这到底多久没睡好觉了?”陈言看着他的黑眼圈,有点担心他这身子骨。何进尧也不是小年轻了,太过操劳,只怕扛不住。
“没事没事,方才在陈大人车上,我不是睡了嘛。”何进尧无所谓地道。
陈言不禁有些无语。
方才他们是一起坐他车来这的,结果一上车,何进尧直接倒在车上那张小床上,原地睡着!
陈言这辈子还从没见过困到这种程度的人,不过想想这些日子,何进尧少有上朝议事,偶尔才露个面,基本全是在跑这些实业。
就大周这些个朝臣,有一个算一个,像他这么肯干实事的,绝无第二个!
这是唐韵和大周之福,也是百姓之福,但何进尧只有一个,真要把他累垮了,就彻底完了。
一会儿看完内衣厂的事,他非逼何进尧睡个好觉不可。生产队用的驴都要养一养呢,更何况他这个大活人?
一边盘算一边进了内衣厂,沿途不断有官婢所的女子来来往往,一见到何进尧,无不纷纷甜笑行礼。
相比之下,反而没那么在意陈言。
“何大人在这倒是挺受欢迎。”陈言有些意外地道。
“其实全托陈大人的福。”何进尧感慨地道,“她们是因为可以摆脱官婢的命运,在这里自力更生而开心,又以为老夫是救她们来这的人,所以对我颇为感激。”
官婢所的女子,最终能找到个好主子的,十中难有其一。
如今却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挣来银钱养活自己,且不必担心被人打骂甚至凌辱,自然心境大不相同。
而且陈言习惯了给工人开高薪,内衣厂的薪银比别处做工高出好几倍,她们自然更是开心。
陈言听完才明白过来,失声道:“那大人怎不跟她们解释解释?”
何进尧反问道:“解释什么?”
陈言气道:“下官才是她们的大恩人啊!”
何进尧一呆:“陈大人何出此言?您不是一向希望低调行事么?为此老夫才故意没有说明,任她们误会。虽然辛苦了老夫,但为了大人,这点辛苦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陈言一脸黑线地看着他。
被人当大恩人感激很辛苦吗?
何进尧露出一抹笑容,道:“更何况,还是被这么多女子感激。每回老夫来此,她们都抢着招呼服侍,端茶递水跑腿什么的,怕老夫累了困了饿了,这般被群芳环绕的美妙滋味,老夫此生还是头一回呢!”
陈言听得一脸懵逼。
不过想想也是,何进尧是个实干派,不是花间老手,这辈子只怕从来没有过被女子这般崇拜仰慕和感激的机会。
人嘛,总会有些虚荣心,只不过想不到何进尧也不例外。
但这老头这么干,岂不是冒领他的功?
更何况,他才是她们的主人,毕竟官婢所的婢子,全部都已被他买了下来,身契都在他这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内衣坊后院,也是此地的车间,却见里面已经一排排摆好了工作台和缝纫机,而且每台机器面前都坐着穿上工服的女子,正热火朝天地工作着。
而在每台机器旁边,均围着数名女子。
“竟然已经开工了?”陈言讶道。
照原本的计划,内衣坊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开工,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