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全一惊,连忙道:“大人误会了,老奴岂敢?只是有求于大人……”
陈言双手负至身后,双眼眯成细缝,缓缓道:“本官与郡主之事,皇上已然得知,不日便会大婚,如今不过尚在准备婚事所需诸般物事。你想以此来威胁本官,未免有些可笑了。”
尚德全一愣。
他方才在暗中瞧见二人亲密模样,又见黎蕊来后二人有些慌张,因此猜想他俩该是不愿被人知道已有亲密关系之事。
他自己有一桩要事,苦无解法,见有机可趁,不禁大喜,立时便出来以言语要胁。
可此时听陈言一说,他猛地反应过来。黎蕊都知道这事的话,皇上肯定也知道啊,自己一时激动下竟想以此来威胁陈言,哪还有半分用处?
还白白得罪了陈言,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双腿一软,下意识跪在了地上,惶恐道:“老奴知错,求大人看在我人老智昏的份上,谅解则个。”
陈言见他这反应,暗叫聪明。这老货情知这事无法威胁他,又知道他若使点手脚,其性命也难保住,所以立马改了嘴脸,跪地求饶。
“呵,全公公乃是个知进退之人,但是否原谅你,还须看你的表现。”陈言恢复了正常神情,意味深长地道。
“啊?大人的意思是……”尚德全一时愕然。
“全公公是个明白人,自然明白本官的意思。”陈言若无其事地道。
尚德全心念一转,瞬间反应过来。
他对陈言来说,也就只有一个价值了。
想到这,他一咬牙,伏地道:“老奴愿听从大人吩咐,哪怕是清夫人的事,也愿意尽数告知。只是,老奴有一个不情之请,求大人成全!”
陈言不动声色地道:“这得看你能说出多少事了。”
尚德全头也不抬,低声下气地道:“上次大人从夫人那里拿到了不少贷票,想必大人也能猜到,这些人欠了夫人的银子,自然只能听命于她,否则蠚是泄露出去,都是砍头的下场。”
陈言若有所思地道:“忽然提及此事,不会毫无来由吧?”
尚德全惶然道:“事实上,夫人控制的人,还不止这些。老奴虽然只知道其中一部分,但说不定对大人也有好处。”
陈言眼睛一亮,心叫来了!
这老货不愧是跟了清夫人这么久,果然有好东西!
陈言自然早就知道清夫人控制他人的手段不只借贷,寒翠便是其中之一。但他知道的,也就只有寒翠而已。
清夫人手段这么厉害,不可能没有别的人。
尚德全肯说出来,自然就省了他去查的功夫。
但表面上陈言却只道:“这些有何价值,本官要得这些人来又能做什么?”
尚德全唯恐他不肯答应,忙道:“这些人中不乏身负宫中要职之人,若是能控制他们,未来若要在宫中办什么事,会方便许多。”
陈言皱眉道:“本官能在宫中办什么事?”
尚德全抬起头,涎着脸道:“这自然要看大人有什么想法,宫中的珍宝、女子……”
陈言脸一沉,喝道:“好你个尚德全!先帝如此宠信于你,你竟敢怂恿本官偷盗宫中珍宝和秽乱宫闱!你日后若是死了,看你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尚德全一震,露出惭愧之色,间杂着痛苦神情,哽咽道:“我……我实在是没辙了……”
陈言见他神情间不似作伪,心中大奇。
到底什么事,竟令他这般模样?
心中忽然闪过一念。
当初清夫人说起控制尚德全的手段时,颇为神秘,难不成正是那手段令尚德全痛苦不堪?
“卖惨,对本官可没用。”他不动声色地道。
“呜呜……老奴实在不是卖惨,是真的惨啊……”尚德全竟然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行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噢,本官不是有意的,只是顺口一说。”陈言说到一半,就看到尚德全浑身剧震,哭得更大声了,登时反应过来,连忙改口。
一时忘了这老货已经不是男人了!
哭了好半晌,尚德全才终于勉强止住情绪,抽泣道:“老奴虽已暮年,便终究以此事为憾。若是有辙,又岂会走上这条残缺之路?唯一念想,便是在临终之时,能重复完全。可恨那贱人,竟强夺我宝贝,使我不得不听命于她!”
陈言一呆:“你的‘宝贝’,莫非是……”
尚德全浑身抽动不止,惨然道:“正是!”
陈言一时懵住,半晌才道:“等等,那物不是该你自己好好收着么?怎会……”
“都是那贱人卑鄙!”
“先帝驾崩之前,趁老奴一直在照料先帝,她竟偷偷潜入我房中,将我的宝贝偷走。”
“后来更以此来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