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心中暗叫厉害,不过不是陆瞻,而是宁王。
后者的隐藏之能,确实非同凡响。
陆瞻的言谈之间,可见他是个观察入微之人,连见面次数不多的谢、范二人,他都能看出其端倪。
可日日呆在宁王身边,他竟然未能发觉后者暗中布有大计,被宁王刻意设下的假象所惑。
不过这事陈言自然不能告诉陆瞻,只道:“先生所言甚是,既是如此,那本官便不去了。”
陆瞻没想到他竟这么肯纳听自己的建议,有些受宠若惊,道:“那小人便这么回复王爷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姜仞昨日已经离开王府,但离开前宁王妃曾单独与他一见。”
陈言双眼微眯:“依陆先生之见,此人与宁王妃究竟有何关系?”
之前姜仞与宁王妃之间的对白,太过暧昧了,陈言甚至怀疑这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苦情戏,比如姜仞与宁王妃原本是恋人,被宁王强行横刀夺爱之类。
陆瞻压低声音道:“二人可能是怕被人知晓,这次见面身边没人,反而给了小人一个机会。我冒险在暗处偷偷听了二人几句,原来宁王妃与姜仞二人竟是亲兄妹!”
陈言愕然道:“兄妹?”
陆瞻肯定地道:“绝计无错,我亲耳听到宁王妃当时情绪激动说出这一句,后面又隐约有几句,好像姜仞当初会来替宁王办事,也是因为宁王妃。但这二人姓氏不同,若是兄妹,宁王绝不可能如此对待姜仞,个中具体情由,小人便不知道了。”
陈言有些尴尬,看来自己想太多了,原来二人竟是这般。
陆瞻没留意他神情反应,将当时情形一一说了出来,大体便是宁王妃向姜仞道歉,说为了自保,害他丢了统领之职云云。
而姜仞原本还隐忍不言,听到后来却生了气,说自己为她来到宁王府,付出巨大,她竟如此对他,令他心寒。
宁王妃可能是有些急了,回了几句嘴,这才让陆瞻听到她称对方是她亲兄长之语。
陈言听完,心知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遂掏出一张银票,塞进他手中:“陆先生辛苦了,日后还要有劳。”
陆瞻瞄了一眼,见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不禁心花怒放,但却将银票塞了回来,道:“陆某跟着大人,岂是为了钱财?”
陈言哈哈一笑,又将银票塞了回去:“陆先生可以放心,本官承诺过的举荐绝不会食言。文职武职,朝内朝外,京官外官,到时候任由陆先生挑选便是!”
陆瞻哭笑不得,心说你当这朝廷官位是你设的啊?还任由挑选……
不过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连连道谢,这才收下银票,下车而去。
马车启行,往皇宫而去。
陈言在车上盘算起来,姜仞与宁王妃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却不敢说出来,其中必有缘故。
宁王也不知是故意假装不知,还是真不知道。不过若是能利用妥当,此事或会派上用场。
进宫之后,唐韵一如平常,雷打不动地在议事房与大臣议事。
陈言装模作样地在那呆了一会儿,正准备找个理由,以便让唐韵好正大光明让他离开,外面忽然响起禀报声:“襄王殿下驾到!”
众臣连忙行礼相迎,却见襄王龙行虎步地进来,向唐韵行了礼后,瞪了陈言一眼。
唐韵问道:“王叔有伤在身,为何不在家中休养?”
襄王昂然道:“多谢皇上关心,臣这一点伤势,无需休养。这番入宫,是为想将柏栋讨要回来。”
当日他与陈言对赌,那个燕王身边抓来的柏栋便被一并关了起来。陈言原本还准备了招数,想的是赌约兑现之日使用,结果没想到赌约兑现之时,襄王竟然主动认输,使得这招没派上用场。
不过按说柏栋该对襄王没了用处才是,他怎会忽然又来索要?
唐韵奇道:“此人朕已令人将他关入刑部大牢,以谋逆之罪候审,王叔拿他何用?”
襄王正色道:“臣听闻燕逆近日有了些动静,派人前去探察,却难有进展。遂定下一计,欲以此人为饵,诱逆贼与他见面,借机擒抓。”
唐韵和陈言这才明白过来,无不暗暗皱眉。
襄王的法子是没错,柏栋当日是因为被襄王亲卫的冲击,与姬楚、唐朔等人失散,这些人只怕未必知道他已经被抓。
若是以柏栋为诱饵,让他到燕王等人活动之处露面,说不定真能成功!
但这件事当然不能让襄王成功,唐韵不动声色地道:“此计甚妙!陈言,便由你带王叔去提人罢。”
襄王错愕道:“人关在刑部大牢,为何由他带臣前往?”
唐韵心说我哪知道为什么,这不是一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所以把事情往陈言身上推嘛。
但表面上她不露丝毫乱色,只道:“路上陈言自会告知于你,去罢。”
陈言哪会看不出她用意,是要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