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猛地起身,一把夺过段东涯手中利刃,一步踏出。
呼!
刀如闪电,疾劈而出!
啪!
刀锋再次劈中龚二,这次是劈在他胸口!
他应劈向后退了一步,胸襟也破了一口,约摸五六寸长。
但和腰间那伤同样,仍没有鲜血流出。
襄王清楚感觉到这一刀绝对是劈了个实,但刀锋劈中后像是劈在了什么软甲之上,直接滑过,未能深入对方身体。
他目露奇光,喝道:“这是什么护甲!”
段东涯这时也已瞧见,龚二胸口衣襟破裂处,现出里面一件奇怪的内衬衣物,似乎是某种软甲。
龚二双眉一扬,道:“此乃特制的软甲,即使被小人那把宝刀劈中,也很难一刀破开。王爷,这一件,可还让您满意?”
襄王扔了手中的刀,哈哈大笑道:“满意!十分满意!来人!为龚先生取来新衫换上!备座!”
龚二神情不见变化,心中却终于暗松口气。
终于成功扛过去了!
果然,接连用军备来诱对方动心,这一招起了效用。
陈言打造纳抚营这个“特种部队”,自然不只是训练军士而已,还制作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军备。
不只是身上这件防弹衣,包括前面展示的、以石灰配大风艾等物制成的烟雾弹,一步步诱惑对方,让襄王彻底忘记了上回之事。
襄王一改此前的怒容,上前爱不释手地抚摸他身上防弹衣,却见被砍中处不是没有伤损,其实已经有了破裂,但看样子再捱两三刀也问题不大。
饶是如此,也已远比普通软甲来得坚硬。
他惊异地道:“此甲与一般软甲大不相同,不知是如何制作?”
大周制作的甲护大体可分为两类,一是硬甲,一是软甲。
硬甲硬度足够,但外形十分招眼且笨重,行军大仗时用于冲杀或者不需要快速行军的场合很好,用于快速应对或者机巧的任务便用不上了。
而软甲虽然可在这些场合发挥大用,但防御力差了不只一个档,休想能挡得下方才他这种重击。
然而,对方这件藏在衣内的护甲,竟可有这类接近硬甲的防护力,简直难以想象!
龚二被他摸得一阵阵鸡皮疙瘩,尴尬地道:“王爷,可否坐下说话?”
襄王这才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来,与他分别坐下。
“在谈正事前,小人先要确认一件事。”龚二面色一正,“小人手上这些军备,均无官文允可,敢问王爷,是否介意此事?”
“本王若是介意,现在你便不会安然在此。”襄王迫不及待地道,“不知你手上宝刀宝甲,有多少数量?”
“王爷果然不拘一格,非是常人!既是如此,那一切就好说了。”龚二赞道,“王爷想要多少?”
“在谈此事之前,本王须得问清一件事。”襄王却道,“你这宝刀和宝甲,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王爷该明白,此乃小人发财之道,岂能说出?”龚二露出迟疑之色。
“本王岂会做那断人财路的事?欲问此事,乃是为确认心中一件疑问。”襄王放缓了声音,“这样罢,你只消回答本王,你这些宝刀宝甲,可是来自青山县?”
龚二微微一震,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襄王看着他这反应,已是心中有数,惊喜道:“真是来自那里?!”
龚二叹了口气,道:“上次小人胡诌刀名,王爷竟可猜到青山二字不是刀名而是地名,小人便已知王爷必定有些消息。只是不知王爷这消息从何而来?”
襄王却露出一抹神秘之色:“本王自有本王的路子,但我更奇怪,青山县明明只是个破旧之地,如何造得出这般宝刀宝甲?”
龚二皱眉道:“王爷,您不肯与小人坦诚相谈,便强求小人道出所有秘密,是否有些……”
襄王也不禁皱起眉头,沉吟起来。
的确,双方并非上下关系,对方没有理由告知他一切。
龚二手心微微出汗,也有点紧张起来。
以自己的“秘密”与对方交换秘密,这一招是陈言教他的,也是最有可能试出对方秘密的法子。
陈言早就考虑过,青山县有问题,这个秘密襄王本来就知道,就算龚二说出来,也顶多只是帮襄王确认一番,谈不上什么实质性的泄露。
但襄王若肯以秘密换秘密,说出其消息来源,对陈言来说便是极大的收获。
只是襄王上不上当,就很难说了。
良久,襄王终于再次开口:“也罢!你我既要精诚合作,自然该坦诚一些。本王这消息,乃是来自……”
午夜时分,陈府。
书房内,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陈言只穿着睡袍,失声道:“什么!你说他说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