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妇赫然正是菱公主的母亲霜夫人,她急忙道:“陈大人不必客气,在哪等也是一样。”
陈言歉然道:“您在这等久了吧?下官方始办完公务回来,想不到让夫人久等了。”
霜夫人还没说话,一旁的婢女已气呼呼地道:“我家夫人在这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你们家丫环也真是的,怎也不肯让我们进去,害夫人在轿子里坐这么久!”
霜夫人微微蹙眉,轻责道:“不得胡说,陈大人家自有其规矩,岂容你来议论!”
那婢女委屈地低下头,不敢再说。
陈言当然知道为何丫环不让她们入内,本来这就是他的吩咐。如今益王在这,没他吩咐,任何外人都不得进入。
不过表面上他却佯怒道:“岂有此理!夫人请随下官来,我必好好惩治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说完一转身,直接去敲门。
霜夫人道:“陈大人,真的没关系,您这又何必……”
说话间,大门打开,一个丫环迎了出来:“大人,您回来啦!”
陈言直接截断她的话:“霜夫人乃是贵客,你们怎敢如此怠慢!”
那丫环愣住了:“啊?这……”
陈言朝她使个眼色,道:“这什么这,你立刻给本官去找二管家,领杖二十!以后再敢怠慢霜夫人,杖责翻倍!”
那丫环十分机灵,连忙道:“是,奴婢知道错啦。”赶紧转身去了。
霜夫人见陈言为自己惩治丫环,有些过意不去,道:“陈大人,此事真的不打紧,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问一问,你何时能来寒舍?”
陈言听得茫然,道:“下官去贵府做什么?”
这下轮到霜夫人茫然了:“难道大人忘了,皇上和太后令你教导菱儿?”
陈言愣了好片刻,猛地反应过来。
竟把这事给忘了!
霜夫人原本对陈言教导菱儿这件事,并不是太上心。
甚至因为上次陈言打了菱公主,她护女天性发作,暗暗开始琢磨如何让太后和皇上收回成命。
的确,陈言的“教导”是有用的,她这一生从未见过那日在宫中那般听话的模样。
可如此暴力,岂是对待皇室公主应有之法?
尤其那日回府后,她亲自给女儿敷药,见女儿后面红肿得厉害,更是心痛。
但随后几日发生的事,让她彻底改变了想法。
女儿的伤倒不重,恢复得也很快,没两日便完全康复。
然后就把国学阁派来为她授学的老师给打了!
平时她虽然调皮任性,但多少还有些底限,捉弄老师是常事,但顶多给老师画个鬼脸什么的,打老师还是头一回。
这也算了,霜夫人令她向那位老先生道歉,她不但不听,而且还撒泼打野,把霜夫人撞倒在地上。
当时霜夫人根本没防备,跌倒时撞在台阶上,伤了尾椎,痛苦不堪。
然后最令她心痛的一幕发生了——菱公主见着这幕,不但没有心生愧疚、上前相扶和道歉,竟还指着她咯咯而笑,说看你以后还敢多管本公主的事!
那一刻,霜夫人整颗心都凉了个透。
她百般呵护疼爱的女儿,竟养成了这般没人性的模样!
如今菱儿还年幼,等她长大,岂不是更不得了?
陈府书房内,霜夫人说起这些事,眼泪已经忍不住哗哗而落,既是伤心又是心痛更是气恼,掩口轻泣。
陈言在外面时就察觉她站立时姿势有些不对,似乎身上有伤,因此才将她带入府内,在书房谈事。
此时听完她的话,他始明白怎么回事,双眉微微一扬。
顽劣之人他不是没见过,但这着实有些过分了。
难怪霜夫人竟愿意屈尊来他这里,还等了那么久,不是到了绝处,这位先帝遗孀之一只怕休想会主动来找他。
良久,霜夫人才算压住了泣声,道:“本想着大人应是公务繁忙,才没来寒舍行教导之责,所以这几日没敢来叨扰。可现在,我……我是真没辙了,陈大人,你究竟何时能来一趟?”
陈言摇摇头:“请夫人恕罪,下官不去。”
霜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道:“难道陈大人竟想不遵圣谕?!”
陈言淡淡地道:“首先请夫人明白,皇上上让下官教导菱公主,并没有让我去贵府。按理来说,不是该她来我这吗?”
霜夫人失声道:“什么!她乃是公主啊!”
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一直以来,公主的老师换过无数个,都是他们去她家里施教,让公主每日风吹日晒地来这?皇室公主的身份摆在那,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谁人有资格让她这么干?这个陈言,是不是太高看他自己了!
陈言正色道:“这就是下官想说的第二件事,若夫人不忘了她公主的身份,那这学恕下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