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吴品良!你……你莫要乱……乱来……”曹玉累得几乎说不出一句整话,嘶叫道。
“曹大人,对……对不住了!”吴品良辛苦地松开扶着栏杆的那只手,拿着御令金牌,照着曹玉脸上搧去。
啪!
轻微的耳光声响起,跟打蚊子似的,动静不大。
倒不是吴品良不想大点劲,实在是累得不行,光是拿住牌子都十分吃力,想用点力都办不到。
可虽然不痛,面子却伤!曹玉气得几乎吐血,叫道:“老夫跟你……拼了!”竟然跟吴品良扭打起来。
京兆府衙门的人挤满了院子,连吏部那些官员也忍不住挤到院子里,看着俩老头相互撕扯,狼狈不堪。
“成何体统!”楼下陈言站了起来,摇头叹息,“跟泼妇似的,像什么样子!站起来打啊!别扯头发,左勾拳,用左勾拳!”
楼下的众官员见陈言喊得起劲,也无不跟着号叫起来,声浪一波接一波。
衙门外,一抬轿子正要经过,听到声音,里面的人连忙叫停了轿夫。
“什么动静?”轿内的人问道。
“启禀大人,好像是京兆府衙门里面在喊叫。”轿夫答道。
那人掀开轿帘,露出脸来,赫然正是天官尚书于都。
他抬眼一看,见衙门的大门紧闭着,大感奇怪。
大白天的,这里关着门作甚?
“来人,去敲敲门,看看怎么回事。”于都吩咐道。
“是,大人!”轿夫连忙答应一声,自去敲门。
不多时,轿夫又跑了回来。
“大人!出事了!”他惊慌叫道,“曹大人和吴大人等进去之后,京兆府衙门就突然关起了门,他们再没有出来!”
“什么!怎会如此?!”于都震惊道。
今日曹玉和吴品良前往京兆府衙门,处理相关的调职与降官之事,虽然因为涉及谋反,吏部较为重视此事,但终究只是个常规的官务调整,他想都没想过居然还会有意外。
轿夫一五一十将方才打听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他先去敲门,结果门只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京兆卫神色神秘地问他干什么,他假装路人探问究竟,那京兆卫却板着脸说不关你的事少多管闲事,然后就把门又关了回去。
那轿夫不死心,又试着敲了敲,第二次开门后,那京兆卫见又是他,勃然大怒,把他一通叱骂,还说再敢胡来就将他抓起来。
那轿夫吓了一跳,只得转身询问路过的路人,问了好几个之后,才打听到一点情况,越听越觉得情况不对劲,赶紧回来禀报。
只是路人也只知道皮毛,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甚明了。
于都听完,惊怒交加。
结合现在里面传出来的声浪,间中有什么“打!用力打!”、“揪他胡子”、“给他来一招猴子偷桃”等语,铁定是曹玉等人出事了!
于都是清楚曹玉等人与京兆府衙门的恩怨的,而且其实他自己也曾吃过益王的亏,所以这次曹、吴二人主动请愿去处理这事,他晓得他们是想借机报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难道京兆府衙门的人,竟然因此袭击了他们?!
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为官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官员因为被贬官和调职,就对前来通知的吏部官员下手的!
“对了!听人说,新任京兆尹之前已经到了。”那轿夫突然一拍脑袋,记起这事,“他进去之后,里面的人才关上了门。”
“新任京兆尹?陈言?!”于都一震,突然觉得一切都合理起来。
这种离谱的事,也只有陈言能搞得出来!
毕竟,这家伙可是有过动手的前科的!
最严重一次,应该就是当初和户部的众人跟雷应升遇上,这厮竟然拿弩箭重创了后者!
“来人!立刻去召集人手,速速解救他们!”想到这里,于都急叫道。
“是,大人!”轿夫转身便要去。
“等等!”于都心念一转,“先不着急,立刻入宫!”
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
陈言在皇上那太受宠信,正好趁这机会,让皇上自己亲眼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离谱!
到时候,事实摆在眼前,皇上也不可能再偏袒他了吧?
不过为防万一,还是要做两手准备。
于都越想越是得意,露出笑容。
陈言啊陈言,敢动我吏部的人,本官今日便叫你明白那是多么不明智!
衙门内,吴、曹二人扭打半晌,直打得散发乱披、袍服褴褛,胡子都被揪掉了好几绺。
只不过两人早就精疲力尽,始终没法打得激烈,比泼妇打架都无聊几分。
陈言看了一会儿,便无聊起来,站楼上道:“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