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入京之后几次风头闹得满城皆知,如今名声远扬,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那军士是韦烈手下的一名裨将,深知陈言是皇上身前的大红人,哪敢得罪?
“原来如此,那正好,请将军替本官开一开城门。本官奉皇上之令,去向益王宣达圣旨,不可耽搁!”陈言暗叫机会,立刻正色道。
“啊?这,卑职没有收到军令啊。”那裨将为难道。
“事情紧急,皇上的圣谕很快便会传到,你赶紧先开城门,否则耽搁了要事,将军你只怕担待不起!”陈言厉声道。
那裨将犹豫了片刻,终于回身朝城门处的几名军士扬了扬手。
以陈言的身份,自然不会说假话。
更何况,要不是被皇上逼着去,这个时候谁没事出城找死?所以陈大人肯定没说谎!
“给陈大人开门!”
众军士连忙动手,不片刻将城门开了可容马车通过的宽度。
陈言点点头,道:“本官出去之后,你立刻将城门关上,以防益王的人趁机掩杀过来。”
那裨将连忙道:“是!不过大人,此去凶险,要不要卑职派一队人马,护送您到对方阵前?”
陈言叹道:“千万不要,这趟本官乃是前去劫说益王,凶险难料,你们城卫军平素守卫京城已十分辛苦,本官怎忍心让你们拿性命冒险?行了,本官去也!”
那裨将看着马车迅速出了城门,不禁露出感动之色。
想不到这位陈大人竟还考虑到了自己手下这些军士的性命,这在当官者之中,确实罕见之极。
出城之后,陈言朝远处望了一眼,也不禁心里一个咯噔。
天色已然黑尽,但一轮圆月飘上了天空,洒下无尽清辉,使得视野仍有几分清晰。
十数里地之外,一道黑色的横线横亘在大地尽头,左右两端均似看不到尽头。
换了别人可能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却一清二楚,那是绵延的军队,已经拉开了战线,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王府军没有打算在这里长期驻扎,因此到达之后没有扎营休息,直接摆开战斗准备。
而在战阵和京城之间,这片区域平时原本还住了不少乞丐和流浪汉,并且还有提前赶到这里、准备明早入城的人员,现在却因为这一触即发的战势而半个人都没了。
空无一人的巨大空间,更是予人一种肃杀之感。
马车一路奔行,暗中随行的军士因为无法随便出城,此刻伴着陈言的实际上只有驾车张大彪一人。
但即使他们能来也没用,在这种人数劣势下,数十名军士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陈言长吁一口气,道:“彪子,离对方战阵三里处停车,你在外面等着,本官自行前往即可。”
张大彪头也不回地道:“不干。”
陈言喝道:“不听本官的话,你想被撤职是吧!”
张大彪仍不回头:“不想。”
陈言道:“不想被撤职就听话,三里处放本官下去。”
张大彪卡带似地重复:“不干。”
陈言不禁气结,知道这家伙也是个死脑筋,否则也不至于当初被他救了之后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再说也没用。
算了,跟这铁头娃多说也是浪费口水,想跟着去就去吧。
陈言伸了个懒腰,倚在车窗边,看着渐渐清晰起来的王府大军战阵。
不得不说,王府军确实不一般,纵然比不上卫家军和铁甲黑骑,但也相差不远。急行军了一日,居然还能立刻投入战斗准备中。
换了一般军队,至少也得先休息三五个时辰才行。
“站住!来者何人!”
离着对方战阵尚有两里许时,马车前方忽然传来暴喝道,一阵约百来人的人马横阻于前,弓箭手早已做好准备,蓄势以待。
张大彪立刻勒停了马车。
陈言从车内出来,站在车辕上,冷目扫过十余丈外的人马,道:“粮事郎中陈言,应邀赴约!”
那队人均是身穿轻甲,带头一人纵马而出,缓骑到了马车前三丈外站定,冷眼看着陈言。
“你便是陈言?”那人生得威武雄壮,面容颇凶,眼神中透出凌厉光芒,沉声问道。
“正是本官!”陈言毫不客气地反瞪着他,“你又是何人?”
“我乃益王麾下益南将军邓即!好你个陈言,舞唇弄舌,阴谋算计,陷益王于不义,既然来了,便将人头留下!”那人冷喝一声,右手一招。
他身后的众人立刻纵马散开,呈弯月状向马车包抄而至,近前后再迅速延伸,形成圆阵,将马车封锁在内。
人马行动间训练有素,阵型丝毫不乱,看得出绝对是精兵。
张大彪左手按上腰间佩刀,冷目生寒。
以一敌百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对方虽然是精锐,但他仍没丝毫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