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却是心中一动。
益王他接触过,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物,谈吐间充满威仪和自信,虽然话不多,但明显是个思维缜密,不吝于言语之人。
这样的人物,没理由全权让他人代表自己说话。
这事,有点可疑。
“这回答不够让我放了王子。”陈言回过神,“但我可再给你一个机会,回答我另一个问题:益王和你们王子谈定的协议是什么?”
“就是互相协助啊。”梁森想也不想便道。
“具体呢?益王有没有让王子协助他叛乱之类?”陈言追问道。
“没有,他只说会在需要的时候请王子帮忙,但保证绝不牵涉到叛乱之事中。”梁森坦然道。
陈言微感诧异,但没动声色,又接连问了二三十个问题,还将问过的问题夹在中间提问。
半个时辰后,他才终于停下,道:“我会使人验证你的答案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会放了王子。来人,把他送去侧院,关押起来!”
离开后,陈言坐在马车上,沉思起来。
离开前,他将丁简对哈里赤王子的审问结果,与梁森所言进行了对照,完全一致。
并将结果告知卫靖,让他转告卫菡。
张移并没有像忽悠其他人一样,让哈里赤协助起事叛乱,倒是可以理解。
哈里赤一个几乎等于流亡在外的王子,要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干涉他国帝位之事,他多半不会答应,所以只让他在和叛乱无直接关系的事上帮把手,算是一个折中方案。
照哈里赤所言,他在大周之所以这么久没离开,主因便是答应了帮益王,凝若反而只是他在这待得无聊时的小插曲,只是没想到凝若对他如此情深义重,让他无比感动,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看着窗外夜色,陈言长吁一口气。
哈里赤将依照他的吩咐,派孙聆给公孙城送去消息,以乞蕃国内有变为由,要求明晚再见一次益王。
若到时候益王真的到场,便知究竟。
次日一早,陈言便入了宫,觐见唐韵。
唐韵气色比以前好不少,见到陈言后笑道:“朕依着你的要求,昨夜睡了五个时辰!”
陈言欣然道:“难怪陛下气色这么好!”
闲谈几句,唐韵转入正题道:“如何?哈里赤王子那里,有进展了吗?”
陈言从容道:“已成。”
唐韵呆了一下:“已成?什么已成?”
陈言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已经谈成了。”
唐韵失声道:“什么!怎可能这么快!”
陈言一本正经地道:“自然是凭臣的赤诚相待,感动了王子。”
唐韵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赤诚?”
陈言轻咳一声:“咳,当然还有一点小计谋。”
说着将昨晚发生的前半段,一一简述了一遍。
听完后,唐韵惊异地道:“你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行此冒险之计!”
陈言露出谦虚之色:“多谢皇上夸奖,臣也只是顺势而为。”
唐韵哭笑不得地道:“谁夸你了!不过你确实让朕想夸你一夸,竟然这么快就办妥了些事。照你这么说,你有权将十二座矿山的采挖权卖给任何人,那准备拿几座?”
她对陈言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这十二座必然是全部拿到自己手里。
当然不会以他或者她的名义,而是以周氏商会或者他手下商会的名义。
陈言想了想:“百八十座吧。”
唐韵:“……”
哈里赤一共才十二座矿山,这厮居然要百八十座?算术自学的吧?
陈言从容再道:“在谈此事前,容臣再禀报另一件事,事关乞蕃国内国主之位的继承之事。”
说着,将昨夜的后半段大致地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重重地道:“若咱们能帮哈里赤王子成为乞蕃国帝,乞蕃国内其余的矿山,又岂在话下?”
唐韵震惊道:“这么说,乞蕃国岂非乱成一团?国主为何不制止子嗣间的自相残杀?那都是他的儿子啊!”
这种事在大周简直难以想象,倒不是说大周没有争权夺位的事,毕竟燕王之乱就在不久之前,益王也极可能牵涉到另一桩叛乱之中。
但是像这种规模的王子大乱斗,而且几乎是摆在明面上,实属罕见。
陈言却道:“臣昨夜跟王子了解了一下乞蕃国情,倒是大致能理解。”
乞蕃国国内土地贫瘠,连粮食都几乎没法耕种,靠着国内少量矿产采挖来和邻国交易粮食,维持民生。
这种数百年贫穷落后情况下,无论是工业还是农业又或文化都处于极原始的地步,自然国内很多事情都是以较为野蛮的机制来进行。
简单说,就是弱肉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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