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想了想,道:“要不这样,臣斗胆和陛下打个赌如何?若一切如臣所言,那便是臣赢了,反之臣输。”
唐韵纤眉一扬:“朕知你能耐非凡,但此事绝不可能!朕便依你此赌,说罢,你想要什么彩头?”
陈言心中一亮,立刻道:“臣想要皇上再赐臣一块免责金牌。”
唐韵奇道:“你入京前朕不是赐给过你吗?”
陈言眨眨眼:“这东西谁还嫌多呢?”
唐韵盯着他,缓缓道:“朕太了解你了,说吧,是不是又干什么会惹朕生气的事了?”
陈言干笑一声,道:“陛下莫要多想,臣只是喜欢未雨绸缪。”
唐韵若有所思:“那就是准备干会惹朕生气的事?”
陈言差点语塞,这妞脑子转得也太快了!
他唯有道:“皇上要是不愿意给免责金牌也成,那就给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意思意思如何?”
这话瞬间提醒了唐韵,她心念一转,道:“不必,朕便以免责金牌与你一赌!但此物无比珍贵,若是你输了,朕欠你的银两便一笔勾销!”
她如今仍欠着陈言三十万两银子,正好借这机会将此事解决。
陈言喜道:“君无戏言!那就一定为定,臣去了!”
唐韵叫住他:“且慢!此事还要有人证,朕即刻调一百凤翔卫随你前往天宝山,让她们在山下埋伏接应,也可印证咱们的赌约谁输谁赢。”
陈言欣然道:“行!只要她们不跟着上山便没问题!”
唐韵和黎蕊对了个眼神,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错愕。
答应得这么爽快?
天宝山。
方丈禅房内,明悟盘膝而坐,手中轻捻一串佛珠,默诵经文。
坐在窗边的张先生几次看他,忽地哑然一笑,开口道:“禅师如今还指望佛祖保佑么?”
这老和尚做过多少坏事,佛祖要是佑他,那就真的没眼了。
明悟睁开眼来,道:“张先生为老衲所敬,但对于佛祖,却不甚了了。你可知老衲当初为何信佛?”
张先生见他神情从容,奇道:“为何?”
明悟禅师意味深长地道:“因为佛祖讲究度世而非灭世,就算是对十恶不赦之人,他的慈悲也从不吝啬。信佛,可说是一本万利,因为无论老衲做过何等错事,佛祖也一定会宽谅老衲。”
张先生一呆,思索片刻,动容道:“禅师此言倒是发人深省,敝人确实未曾从这角度思索过此事。”
明悟禅师微微一笑:“所以张先生若是有兴趣,不妨随老衲一同做个出世的僧人,不只这一世,未来也是福泽无限。”
张先生莞尔道:“这还是等日后再说吧,敝人……”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同时看向禅房的门,只见一个和尚快步而入,恭敬地道:“方丈,外围武僧传来消息,说是山下有动静!”
明悟禅师和张先生同时精神一振,对视一眼。
片刻之前,天宝山下。
黎蕊亲自带领着一百名凤翎卫,隐藏在离山脚的山门还有十几丈外的暗影中,紧张地看着停在不远处阴影里的马车。
陈言从车上下来,摘了帽子,弄乱衣衫,然后将手背至身后。
“来罢!”
车外站着十来名纳抚营的军士,只不过他们不再是此前的服色,而全都换上了那些夜袭的武僧所穿的夜行服。
张大彪上前,拿根绳子三五下把陈言绑了个结实,然后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在陈言胸口处!
远处,黎蕊瞬间色变,娇躯僵住!
天啊!
张大彪竟然杀了陈言!
但随即,她就发觉不对劲。
陈言竟然仍稳稳地站着,也看不到有半点痛苦之色!
奇怪了,难不成他竟然是不死之身?!
张大彪松了手,那匕首仍留在陈言胸口处,但却不见鲜血溢出。
一旁的魏川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皮袋拿过来,往陈言胸口倾倒起来,原来里面是大量血液,顿时把陈言胸口给染了个透。
黎蕊完全看懵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
而且整个过程陈言一直没有濒死的感觉,若无其事地看着手下人一番操作。
“差不多了!行动!”半晌,陈言才满意地点点头。
“是!”张大彪答应一声,一把将他扛到了肩上。
众人立刻带着他朝山门急匆匆而去。
只看得黎蕊惊异之极,却又满头雾水。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些军士穿的夜行服,将他们从头到脚都包了个严实,只露出双手和双眼在外,乍一看去,确实没法分辨出和那些夜袭的武僧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