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陈言刚进府,郑妍就迎了出来,叫道:“大人,你惹大麻烦了!”
陈言愕然:“你也知道本官收拾了大晋来的使者?”
郑妍也愕然:“你在说什么?我是说你惹了通元寺的明悟禅师,麻烦了!”
陈言这才明白过来,讶道:“你怎么知道的本官惹了明悟禅师?”
郑妍一挺胸:“亲眼看到的呗。”
陈言一呆:“你当时在那?我还以为你一整天都在府里……”
郑妍失声道:“你早上刚离开我就跟去了,你回府待了半天居然不知道我不在家?!”
陈言有点尴尬。
他回来后昏天黑地睡了一大觉,醒后有吟霜等人侍候,确实把郑妍给忘了……
郑妍气鼓鼓地道:“原来你心里半点没我!”
陈言反问道:“怎么你希望本官心里有你?”
郑妍脸蛋一红,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不说这些废话了,你走后我跟在那里的百姓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通元寺好厉害的!”
陈言哂道:“怕他个蛋!本官有皇上撑腰,背靠大周律法,怕什么?”
郑妍脸色凝重地道:“上一个说了这话、后来被贬官流放的,是前吏部右侍郎。”
陈言听得一愣:“什么?”
“那是一年半前的事了,前吏部右侍郎带人上了通元寺,说家里有人在通元寺出了事,要讨个说法。”
“结果竟然把寺里一位高僧给打成重伤,事后那位右侍郎大人就被流放了!”
“据说,其实当时那高僧是自己把自己打伤的,但所有人都咬死了是那位右侍郎大人所为,明显是陷害他嘛。”
“而且那位右侍郎大人据说当时才四十来岁,是朝中最年轻有为的官员,极受圣上重用,却还是没能保住。”
“他可是从一品,你现在才从四品呢,连他都扛不住,你不是更完了?”
郑妍说得唾沫横飞,听得陈言若有所思。
百姓的传言,或许有些夸大和扭曲,但估计差不多。
难怪唐韵也忍不住动了心思要收拾通元寺,估计就是这些事累积起来,让她意识到这座大庙已成地方一害。
“你说得有道理。”陈言忽然道。
“啊?”郑妍反而一愣。
每回她说什么事,陈言都爱跟她反着来,怎么今天这么听话?
“本官想清楚了,赶紧收拾收拾,回青山县!”陈言断然道。
“真的?太好了!”郑妍喜道。
“自然是真的。去吧,收拾好了我叫人派马车送你。”陈言一本正经地道。
“好哩!我现在就去收拾!”郑妍喜不自胜,转身就跑。
但跑了五六步,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陈言,迟疑道:“等等,刚才大人说的……送我?那你呢?”
陈言叹了口气:“本官也想走啊!可是圣上不发话,我要是走了,就是渎职违律,那可是重罪!所以只好保险起见,先送你回去。你放心,本官过段时间就回去了,你先走,我殿后……哎你干嘛!”
却是说到一半,郑妍已一脸杀气地回转来,吓得他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边,退无可退。
“我就说你这么爽快,一定有鬼!原来又是想把本捕头赶回去,做梦!告诉你,本捕头是吃定你了,休想赶我走!哼!”
郑妍几乎是和他脸贴脸地一顿输出。
陈言安静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说话可以,就是能不能别把口水喷我脸上?”
郑妍本来一腔怒气,被他这一句搞得一愕,旋即脸蛋一红,转身跑了。
陈言擦了擦脸,不免有些可惜。
差点就成功把她送回青山县了!
不过话说郑妍这烈火奶奶的性子,看样子肝火应该挺旺,居然一点口气没有,嗅着还挺清香,真是天赋异禀,不知道亲一口是啥感觉。
……
离京城二百里外,一片密林中。
破烂的驰道上,数以千计的骡车缓缓而行。
李奉骑在马上,不断指挥车队前行。
那日陈言的命令传回青山县时,他差点以为大人是被绑架了,否则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掏空家底的事?
虽然掏空的只是粮储,加上还可以到别处周转粮食,暂时不会影响青山县百姓的粮食供应。
不过看了陈言送回来的密信,他也只好依令行事。
忙了几天,才算将第一批粮食安排好,亲自带人送往京城。
只是大队送粮和普通快马不同,速度极慢,虽然使用的骡车是经过改造的,比大周一般骡车结实得多,路上损坏率极低,但大周的驰道实在是太烂了,想快也快不起来。
从青山县到这里,走了足足两天,想到京城至少得再多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