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忽然想通了,为吃顿斋花这么多银子,着实不值得,还是到外面吃免费的舒坦,哈哈!”陈言笑眯眯地把银票又慢悠悠地塞回兜里。
“你……你!”那和尚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气得直哆嗦。
陈言笑呵呵地转身施施然走了。
不过就一顿素斋,在哪吃不一样?为进个院子花几百几千两,怎么可能!这势利眼,还想捞他的银子,做梦呢!
出了寺门,陈言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一下懵住了。
没错啊,前面确实是通元寺的前门外。
一样的桌子凳子,摆满了空地。
不一样的是,他刚才进去时,这里几乎没人,只有负责办席的人匆忙来往。
可现在,外面竟已是人头涌涌,人满为患!
粗略一数,起码有三四千人!
喧闹声铺天盖地而来,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不说,每个坐着的人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只要有一个人从凳子上起来,立刻就会有好几人抢着去坐他的位子。
逼得座下的人不敢动弹,死死守住自己的座位。
陈言呆了片刻,才猛地醒悟过来。
皇帝等人上来前,普通百姓是不准上佛谒阶的,下面有僧人拦着。
方才唐韵等人上来后,想必是下面拦着的僧人放人通行,这些前来拜佛吃斋听经文的百姓全涌了上来。
这下麻烦了。
里面不准进,外面没地儿坐,这顿斋怕是没得吃了。
陈言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不干脆直接回去算了?
不过他是奉旨来的,唐韵没发话,他也不敢随便离开。
“咦?陈大人!”
陈言闻声转头,只见空地靠着山边的一角摆开了几张桌子,人不像其他地方那么挤,每张桌子都坐了五六人,明明还有空位,其他地方站着的百姓却没有过去抢座位。
此时其中一张桌子处,一人兴奋地站了起来,朝他挥手。
陈言定睛一看,赫然是户部仓部司的主事华严。
再一瞧,原来那一桌坐的全都是户部的官员,他那天去户部基本都见过,其中有一位他还记得名字,是户部度支司的郎中俞连顺。
陈言连忙走了过去,众人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陈大人,莫非是找不着坐处?不如和我等坐这里如何?”俞连顺笑道。
“你们怎会有座位?”陈言有点惊奇。
“寺里为不能入内吃斋的官员准备的桌子,各部的下级官吏若是来了,基本都坐这。”华严一边解释一边拉着他坐下,“旁边也都是各部的官员。”
陈言扫了其它桌子一眼,一个不认识。
不过其它桌子上的官员,对他似乎都有些敌意,瞧他时目光中明显带着不屑和鄙夷。
陈言倒不意外,朝中六部尚书,除了何进尧之外,全都瞧他不顺眼,估计没少在自家院里骂他,这些下面的官员当然不可能对他有好感。
不过他也不在乎,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有圣上撑腰,这些下面的官吏也就只敢瞪瞪他了,不敢做什么。
“好小子,原来你在这!”
陈言跟俞连顺等人没说几句,不远处的寺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纵然空地上数千人喧哗,仍有不少人听到了这声音,无不愕然看去。
陈言转头一看,眉头微皱。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和尚带着五六个拿着棍子的青壮僧人,怒气冲冲地朝这边走来。
“咦,这不是明悟禅师的弟子元明法师吗?”俞连顺认得对方,连忙站了起来迎向对方,揖手道,“元明法师,不知何事如此气恼?”
“一边去!”那中年和尚元明一把将他推开,俞连顺是个纯知识分子,手无二两力气,登时被推得惊呼一声,摔倒在地。
“俞大人!”
户部众人无不大惊,华严等连忙过去扶他。
其它桌上的官员虽然也插惊异,但看到是户部的人吃亏,无不幸灾乐祸。
何进尧是个异类,不懂经营,因此跟其它部门的官员关系并不算好。加上有陈言的因素,户部吃亏,自是人人乐见。
陈言仍稳坐不动,但双眉已然扬了起来。
这个元明,赫然正是方才那向他索贿的秃驴!
不用问,这厮肯定是被他戏耍,忍不下这口气,因此带人出来找他麻烦,俞连顺这是遭了池鱼之殃!
果然,元明手一挥,六个武僧上前将陈言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这位可是户部粮事郎中陈大人,你们不可乱来!”俞连顺刚被扶起,便惊叫道。
虽然职位上和陈言相仿,但官品上有差距,算起来他还是陈言的下属,自然要护着后者。
“粮事郎中?呵,此人辱我,今日就算你们户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