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瞬间毛了!
这老瘪贼,目前和他该没什么直接仇怨,居然一见面就一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架势!
而随着黄良阁一发话,众臣顿时纷纷附和。
“黄相所言甚是!”
“若不重惩,岂能服众!”
“望圣上明鉴,靖我大周朝纲!”
陈言黑着脸扫了众人一圈,除了包括何进尧在内的极少大臣外,这伙人居然统一口径集火他!
怒火之外,他心中也稍稍有些奇怪。
他多少也知道,朝中大臣分派情况严重。
从赵长河和宋之显的事就能看出,这些老货表面上和睦,暗中实则争权夺利,各自拉帮结派,立场不一。
但现在居然一致针对他?
他陈言不过区区七品县令,何德何能,受这么多重臣的“优待”?
除非,是唐韵记恨旧事,想要整他!
“行了!”
一声冷叱,瞬间压下所有人的声音。
黄良阁等人赶紧闭嘴,皆因发话者乃是唐韵。
“黄相,你来告诉朕,召此人入见之前,朕说了什么。”唐韵面若寒霜,冷冷地道。
“这,圣上说是要引见幕后首功之臣……”黄良阁迟疑道。
“回答朕,冀州民变重要,还是何卿一绺须发重要?”唐韵寒声道。
“自,自然是民变之事重要。”黄良阁无奈,只得答道。
再怎么夸大陈言揪须之事,终究这也大不过天下大势和百姓民生。
“黄相怕是口是心非吧?”
“自陈言入见之后,你等心不在冀州民变之事上,却个个盯着他误揪何卿须发一事。”
“在朕看来,在你等心中,倒是后者事大,前者事小!”
唐韵语速不快,但字字充满威仪,听得黄良阁等人无不汗流浃背,纷纷离座,跪倒在地,惶恐道:“陛下所言极是,臣等有罪!”
陈言愕然看向唐韵。
她竟然帮他说话!
而且不愧是一国之君,说的确实是大是大非之理,叫这些老瘪贼根本无言相怼。
方才还大呼小叫说什么揪须之事有辱国体的老货们,此刻除了赶紧求圣上降罪,再没话敢说。
但如此一来,就说明这些老臣并非是受唐韵唆使来针对他,而是自发的行为,那动机就奇怪了。
唐韵轻哼一声,道:“行了!起来罢。”
众臣赶紧纷纷谢恩,爬了起来,各自归座。
黄良阁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恨恨地暗瞪了陈言一眼。
都是老油条,他哪看不出来,唐韵在袒护陈言。
看来,这个陈言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中要高不少,唯有另外找更妥善的办法。
“当初国库空虚,冀州民变之时朝廷本无力赈善。”
“幸得陈言设法,替我大周缓此危机。”
“因此冀州民变得以抚平,他居功至伟!”
“这等功臣,若朕因礼仪之事而重惩,岂不寒了天下人的心!”
唐韵冷冷再道。
凤阁内史韩兆坤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陈县令是如何缓了我大周国库空虚之危?”
除了黄良阁外,众人皆不知道周氏商会乃是户部隶属。
因此此刻无不心中纳闷,这区区一地县令,何来能耐撑得起解决冀州民变的花费?那可不是几千几万两银子,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两!
唐韵神色一肃:“朕此刻要说的事,只限这里的人知道,绝不可外泄,否则朕必严究!”
众臣连忙道:“臣等遵命!”
唐韵这才缓缓开口:“周氏商会,乃是何卿所办的商会。而商会如今最大的几桩生意,全部都来自陈言。”
刹那间,屋内安静如死!
除黄良阁外,其余众人还是首次知道这事,无不震惊。
周氏商会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无比活跃。
瑶池仙酿、精饲猪肉、白糖,甚至还有最近刚刚开业不久的盐铺,每一件推出时,都引来极大轰动。
就算是再没生意眼光的人,也看得出来,周氏商会这几波赚得盆满钵满。
而他们现在才知道,那竟然是朝廷的产业!
难怪何进尧如此之短的时间,就能凑齐银粮,撑住冀州民变所需的花费,还有天悬山工程的耗用。
原来竟是有周氏商会打底!
但是……
半晌,鸾台尚书程新元才震惊地道:“这,朝廷与民争利,这岂非……岂非……”
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毕竟是圣上允准的产业,话说难听了,他也怕被圣上责训。
唐韵轻叹一口气,道:“此事朕也知道不妥,否则岂会让众卿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