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进!”
那人正是李奉,见熊进叫人动手,他面容一沉,冷然一喝,声若惊雷。
熊进、蔡大当家和几名衙役均是一愣。
这家伙竟然直呼县令大人名讳!
连外面偷看热闹的几名客商,也是暗暗惊异,不明白此人为何如此大胆。
“敝县捕头郑妍,上回被大人所捕,后果如何大人自然清楚。”
“抓我,大人真的能承受那后果吗?”
李奉冷冷说道。
熊进脸色一变,想起郑妍被抓后,陈言带人过来大杀四方,暴力抢人的画面。
而郑妍还只是一个捕头而已!
如果抓了陈言的县丞,那家伙会不会直接带人把他给宰了?!
想到这里,熊进一个激灵,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蔡大当家见势不对,忙朝几个衙役使个眼色,叫他们先不要妄动。
然后才轻启红唇,柔声说道:“不知道李县丞来我们良谷县,是有什么要事么?”
李奉看她一眼:“蔡大当家不愧是蔡大人身边的臂助,可惜明珠暗投,浪费了。”
蔡大当家一怔,熊进终于忍不住道:“大胆李奉!你别以为有陈言做你靠山,本官就不敢动你!”
李奉看破他的色厉内荏,哂然道:“熊大人不必装模作样,莫以为使些阴招手段,耍些小聪明,就能让我家大人拿你没辙。你在我家大人面前,不过跳梁小丑,不值一哂!”
熊进气得想冲过去:“你!”
蔡大当家连忙把他拉住,转头对衙役们叫道:“还不让这几位爷先去休息休息!”
众衙役一下反应过来,赶忙把门外看热闹的几位客商带走,远离这屋子。
接下来无论是熊大人继续出丑,还是发火暴怒,都不能让外人看到。
蔡大当家低声劝道:“大人,且慢生气,先问清对方来意再说不迟。”
熊进气呼呼地甩开她手,但却没再说什么。
蔡大当家转身看向李奉,小心地说道:“李大人,可否直说来意?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想奚落几句吧?”
李奉对她倒是温和不少,说道:“本人来此,是替我家大人传信。熊大人欠我青山县的三万两银子,差不多廖归还了。”
蔡大当家错愕道:“何来三万两?不是六千两吗?”
这事已经掩不住了,对方显然是清楚是熊进指使粮商强要了青山县衙吏六千两,她也不再藏藏掖掖。
李奉拿起酒瓶,慢慢斟酒,悠悠地道:“按大周律,强抢银子除原数奉还外,另要按数罚银,且根据所抢银数,还有牢狱之灾。五倍还银,已是我家大人的仁慈了。”
熊进听得毛都快炸起来,叫道:“说本官强抢银子,你根本没有证据!”
李奉冷冷道:“我家大人只跟讲道理的人讲证据,你,不配!”
熊进几乎一把抓着桌边,猛地一掀。
哗啦声中,桌上的碗碟摔碎一地!
“大人!莫要冲动!”蔡大当家吓坏了,死命抱住熊进。
李奉却稳坐不动,神情不见半点恐惧或者惊怒。
“你可知道,我家大人原本是准备直接带人过来?”
“他若来此,熊大人该明白有何后果!”
“本人力劝大人,毕竟邻县,以和为贵。”
“可惜,看来是我想多了。”
熊进一惊,却仍强撑道:“他敢!敢公然伤害本官,真以为府尹大人会坐视?”
李奉哈哈大笑:“府尹大人自身难保,你以为他还会保你吗?”
赵长河被逼着告老之事,还未公告,熊进自然不知道。
这时听李奉这话,他不由一愣。
李奉长身而起,朝外走去。
“看来,熊大人是选择了最不该走的那条路。也罢!那就走着瞧吧。”
门外还站着两名衙役,眼见熊进没发话,也只好任由李奉离开。
直到后者远去后,熊进才气得在屋子里东砸西推,将满屋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对方居然大摇大摆地来这跟他要银子,还对他各种辱骂嘲讽,最后他却不敢叫人把对方抓起来,实在是太窝火了!
“从没人敢这样骑在本官脸上羞辱我!这笔账,我绝不罢休!”熊进边砸边狂吼。
“好意思说从没人敢,上次人家陈言不是已经带人来抢过一次人了么?你不也拿人家没办法。”蔡大当家躲到门外,实在是忍不住,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这家伙只会无能狂怒,做些于事无补的举动,让她实在是烦到了极点。
刚才如果直接答应对方三万两银子的赔偿,说不定这事就能解决。
可他居然拒绝!
如今的形势,已经说明对方耍手段比他们要厉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