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看着王岳这番侃侃而谈,心头有些诧异。
这些难民多是耕农出身,见识少,别看这些话说的只是些简单道理,可能有这等见识的,已经相当少见了。
“大人,这个王岳就是能识字的两人之一,而且测试评分最高,能到七十分,应该是读过书入过塾的。”
一旁张大彪低声说道。
陈言点点头,难怪,算是个小知识分子。
“没错,我们不能害了陈大人!”
“可咱们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生活啊,难道要我们离开这里,再去逃难?”
“不!我不想再逃难了!”
“天啊,为啥老天爷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啊!”
一时间,下面的新兵们情绪激荡起来。
“兄弟们,你们尽管放心!”
“我家大人绝对不会让自家人吃亏受苦!”
“姓赵的敢动你们一根寒毛,我家大人就敢把他剐了!”
张大彪不忍众人担忧,大声叫道。
陈言本来正要张嘴来着,没想到被他抢了先,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
这彪子,把他的台词抢了!
“万万不可!”
“陈大人,张将军,我等受两位恩情已重,绝不能再连累你们!”
“更何况,府军有四千之众!”
“如果真的闹将起来,何异以卵击石!”
下面的王岳急了,连忙高声叫道。
陈言暗暗点头。
这个王岳,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一般人只想到自己,但王岳却感恩念情,考虑到了他的情况。
张大彪咧嘴一乐,想要说话。
陈言哪能再让彪子抢他台词,一抬手,压下了他的话头。
“王兄弟你有句话没说错,确实是以卵击石。”
“只是,府军是不堪一击的卵,我青山县才是那块坚不可摧的磐石!”
陈言淡淡地说道。
闻言,王岳顿时怔住。
其余新兵也无不吃惊地望着陈言。
这都什么失心疯的话?
区区一个县令,手上只有一个纳抚营而已,人数顶多四五百人,也敢说人家四千人的正规精兵不堪一击?
“现在不必担心这一点,你们安心训练和休息,至于剩下的事情交给本县令即可。”
“张兵曹,带两位探子兄弟到我营房。”
陈言说完,转身来开。
留下百来名新兵你看我我看你,惊疑不定。
只有王岳双目大亮,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多时,在陈言的豪华营房内,两名猎户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不必如此多礼,这次辛苦两位了!”
陈言连忙上前,亲手将两人扶起。
“不辛苦不辛苦!为大人做事,分所应当!”
两人受宠若惊,慌忙答道。
三天前两人作为赵长河派出的哨探,跟着难民群慢慢入了青山县地界。
结果刚一进入,突然脑后砰地一响,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昏迷过去。
等到他们醒来后,已经被关在了纳抚营的囚房内。
两人吓疯了,还以为被山匪啥的劫了,已经开始痛哭流涕回忆家里六十老母三十娇妻十岁儿女。
结果进来一个大汉,在两人面前扔下了两个小口袋。
“两位兄弟辛苦了,我家大人说,这是送给两位的辛苦费。”
那大汉和颜悦色地说道。
两人胆战心惊地打开袋子一看,全懵了!
里面各有五十两银子!
要知道两人在州府军中的饷俸,一年也才六两银子,外加每月的米粮补贴,折价下来上限不超过十两。
五十两,够他们至少干五年了!
本来以为要掉脑袋,没想到还能赚大钱,两人这心一下就活了。
谁出来不是为了赚钱活命?
有这轻松钱,干嘛还赚那卖命钱!
两人没犹豫,立马就跟对方服了软,很快就被放了出去,被送到青山县城去见陈言。
一路上,两人在城里看傻了眼。
青山县出了名的贫困县,据说这几年年年饿死不少人,加上又位于陇州的偏远地区,因此平素根本没人来。
甚至说,有些从州府逃难逃出来的,到了青山县后,居然再没任何消息,就像失踪一样。
所以搞得州府那边甚至传言,他们都饿死在了青山县,这地方就是鬼门关,有去无回!
有时也能听到一些到过青山县的行脚商,说起那里都是一脸鄙弃不屑带“老子这辈子再不去了”的姿态。
当然他们当时不知道,这些商人其实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