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唐韵也清楚,营门处虽只有这十几人,但营地内应尚有数百之众。
真要动起手来,就算她们能解决这些人,也很难与数百装备精良的军士交战。
如今这一步,也只是起个威慑作用,目的只为逼出陈言。
唐韵话音落下时,已有十余名凤翎卫左手的手弩指向那粗壮军汉。
纵然衣内有内甲,可他终究还是头、手、腿等处均暴露在外。
十几支弩箭出去,保证能把他射得满身窟窿,不怕他不屈服!
粗壮军汉神情古怪地来回打量着众女,突然沮丧地道:“娘的!你赢了!”
唐韵终于等到他这句服软,心中冷笑,便要开口。
“这一两银子,老子早晚要赢回来!”
却见粗壮军汉骂骂咧咧地从腰袋里摸出一两碎银,递向他身后一个军士。
“谢队长,哈哈!”
那军士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
唐韵和众凤翎卫均愣住了。
“你们……在做什么?”唐韵下意识道。
“我跟他打赌,你会不会把这群花拳绣腿的娘们儿唤出来,结果害老子输了!”粗壮军汉无比懊恼。
“花……花拳绣腿?!”唐韵脸色难看的重复了一遍。
凤翎卫是大周最精锐的护卫队,随便挑一人出去,等闲十来名壮汉都休想能近其身!
可这家伙居然说她们花拳绣腿!
但随即,她就是心中一震:“等等,你早就知道她们藏身在外?”
粗壮军汉输了银子,心情不佳,没好气地道:“废话!这群女人在我青山县地界鬼祟已久,要不是大人发话不许动她们,老子早把她们抓起来慰劳兄弟们了……啊不对,抓起来审问了!”
唐韵震惊之极!
她的人竟然早就被发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不许对周姑娘无礼!”
这时,一声怒喝,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陈言带着张大彪从营地里匆匆走了过来。
“大人!”
十几名军士齐刷刷地转身单膝跪落,完全无视围着他们的凤翎卫和手弩。
唐韵好不容易回过神,又见这群军士动作整齐划一,军纪森严,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难言滋味。
这个陈言,想不到还有这手控军之能。
大周是军衙一体,纳抚营本身确实受县府管辖。
但实际上县府是文臣,各地军武蒋官,多有不服其管辖之事。
武人一向自大,对文弱书生向来没多少敬重。
这天下,终究是靠武力打下来和守住的!
凭什么,让尔等文弱之人把掌朝权?
譬如荀羽飞会一见何进尧,便奚言戏谑。
想不到陈山区区一个县令,竟能让纳抚营的军士如此忠服!
越和此人接触,唐韵越感觉此人深不可测。
不过陈言能出来,对她救人的事有利无害。
想着,唐韵压下火气,冷冷看着走到近前的陈言。
“这是大周商会的周姑娘,是本官的上宾!”
“你等竟敢对她无礼,这哪是对周姑娘不敬,简直是在打本官的脸啊!”
“尤其是你钱武!就算人家私闯军营,犯下大罪,可终究是女儿家不是?”
“你竟然还真敢打伤周姑娘的护卫,传出去以后哪还有人敢来我青山县做生意!”
陈言一通怒骂,不轻不重地踹了跪地的粗壮军汉钱武几脚。
“是,属下知道错了。”钱武委屈地跟个小媳妇似的,低声下气地应着,不敢回嘴。
对面的唐韵听得微微蹙眉。
这家伙,话里有刀!
几句话就坐实了她私闯军营的大罪,按大周律例,这可是必斩之罪啊!
“周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些人没见过你,得罪了。”
“这些粗汉下手没轻没重的,没伤着你吧?”
陈言回过头来,一脸关切。
唐韵俏脸一沉,打了个手势。
周围的凤翎卫立刻将手弩方向一偏,指向陈言。
陈言惊道:“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陈某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你这不是太妥当吧?”
唐韵不想跟他废话,冷冷道:“把人交出来!”
陈言一脸茫然:“交人?啥人?”
唐韵怒道:“还敢跟我装傻?我手下两名护卫,立刻交出来!”
“这本官是真不明白了!”
“日前我纳抚营只抓了两个私闯军营的女奸细,哪有什么你周姑娘的护卫?”
“再说了,昨儿我不是还特意去请教过周姑娘,你当时不是自个儿亲口说的,那绝不可能是你商会的护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