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从就看到冯道和崔协从里面狼狈出来。
冯道和崔协出来,正碰上安重诲过来,冯道冷着脸点点头,就带着崔协走了。
安重诲就进去了。
然后林从就听到他后爹崩溃地声音,“我当年穷时,那孩子才十岁,就知道捡马粪烧火做饭侍奉我,我现在当了皇帝,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么,安重诲,你叫大臣来逼朕,叫宰相来逼朕,你到底要处置他才满意!”
接着就是一阵瓷器掉落的声音。
林从听得心惊胆战,就又听他后爹一声吼,“行了,朕不想听,朕明天下旨叫他回京行了吧,此事以后不许再提这事了!”
然后林从就看到安重诲一身狼狈从里面出来,黑着脸走了。
林从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他后爹刚才,这是算撒泼吧?
还能这么搞?林从挠挠头,回去找他家先生了。
回到政事堂,进了屋,冯道已经脱了官袍,只着里衣躺在榻上,重新拿起了书,悠闲地看着。
看到林从进来,问:“后面怎么样?”
林从有些奇怪他家先生怎么突然把衣裳脱了,不过也没在意,就把安重诲后面进去的说了一遍,然后说:“如先生所料,爹这次是真恼了安重诲了,我看安重诲出来时,不仅有气恼,还有些恐慌,想必他后面不敢再这么嚣张,公然陷害别人了。”
冯道听了倒很平静,“陛下这个人,好偏爱喜欢的人,这本也不是什么大错,只是为人君,太过偏爱就容易使臣子失了忌惮,最后反而容易被反噬。”
“想必爹爹这次也能看透,以后会有所克制,不过先生真是洞察人心,爹爹的心思,先生一猜一个准。”
冯道不在意地说:“潞王和安重诲在陛下眼里,一个是儿子,一个心腹,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两人旗鼓相当,陛下会不知帮哪个摇摆不定,可若一方弱一方强,陛下那护犊子的心就起来了。”
林从听了很是佩服,就赞道:“先生神机妙算,居然能算准爹爹的心理,爹爹做什么先生仿佛都能提前知道。”
冯道听了,却突然看向林从,呵呵笑了两声。
“提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爹正喝着水,突然一激动,会直接撒我和崔协满身。更没算出,他堂堂皇帝,最后会靠撒泼来耍无赖终结案子。你李家人脑子到底想什么,抱歉,冯某虽然在你李家二十年,可依然猜不透!”
冯道说完,直接傲娇地翻身,背对着林从,看自己的书去了。
林从看着冯道的背影,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