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道“我被那贱人做局诬陷,失了先手,我爹先入为主,信了那贱人的说辞,我此时再说这贱人如何,也被我爹当作是胡乱污蔑,如何会信?而且我并无实质证据。”
齐玄素陷入沉思之中。
叶青霜显然早就知情,并未评价李平的说辞如何,而是对皇甫极道“让皇甫真人见笑了。”
皇甫极摆手道“没什么见笑不见笑,一出好戏,倒是有些意思。”
其实叶青霜这次把皇甫极牵扯进来,也是有些心思的,毕竟皇甫极身份特殊,反而能起到一个破局的作用,很多捂盖子的手段,涉及到友邦惊诧,就不那么好用了。
皇甫极是看破不说破,所谓一出好戏,可不是指李家那点烂事,而是说道门内斗。
不要觉得李家多么干净,当年李家内斗,就有人用类似手段污蔑过玄圣,后来玄圣痛下狠手整顿李家,也不全是为公,多少有点私人恩怨。
齐玄素道“仅凭你一面之词,恐怕不算什么证据。”
李平低头不语。
他作为李家出身之人,哪里不懂。
有些人做齐玄素的文章,都不需要什么根据,甚至连影子都没有,直接凭空捏造。现在他给齐玄素了一个契机,虽然没有实质证据,但绝非凭空捏造,最不济算是捕风捉影。
如果齐玄素想要利用这一点,那么他说的这些就足够了。如果齐玄素不想利用这一点,那么他就算有真凭实据也不见得能够翻案。
说到底,决定权还是在齐玄素的手上,没有人能够逼迫齐玄素怎么样。
而权力这种东西,是决定律法的,不是律法决定权力。
如果说律法赋予权力,那么制定律法的权力又是从何而来?这岂不是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说到底,谁能决定权力?是武力。
谁掌握了最强武力,谁就掌握了最高权力。
既然权力能决定律法,而不是律法决定权力,那么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就很大了。明面上说要有真凭实据才能重审,要走程序,要按规定,实际上就是当权者一句话的事情,所谓的过问一下,特事特办。
如果过于迷信某种金科玉律,认为其不可动摇,所有人必须在这个框架下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那是犯了幼稚病。
什么是幼稚病?
就好像一个长幼尊卑嫡庶有别入脑的女人,问了一个经典的问题,庶出的皇帝和嫡出的王爷哪个更高贵?
或是打个比方,一个女人创建了一个日不落帝国,拥有庞大的舰队,辽阔的土地,身边有四大高手护驾,然后她把这个帝国当作嫁妆,自己嫁给一个封建皇帝,理由是女人不能做皇帝。又因为她不是嫡女,而是庶女,哪怕有这样的嫁妆,仍旧不能做皇后,要跑去宫斗,讨得皇帝欢心,抓住皇后和一众嫔妃的污点,最终让皇帝主持公道,废掉她们,她才成功登上皇后宝座。理学圣人看了都要自叹不如。
亦或是一个男人,扫平天下之后,什么也不管了,把江山交给其他人,自己选择归隐江湖,逍遥自在。
这就是幼稚病。
真正的做法是,明面上必须尊重规则,却也不会把这个规则看作是不可触碰的天条,必要的时候,可以打破规则,甚至是修改规则,重建新的规则。
所以才有那句名言,有些事情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李平喊冤,无疑是一步险棋,不过也是瞧准了以后才走的。
他看出了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这就是他的生路。
有些道理,小殷都明白,齐玄素怎么会不明白?
齐玄素下定了决心,对叶青霜说道“叶府主,还请你把此人单独看管起来,不要让他出什么意外。”
叶青霜一手安排了此事,自然是心领神会“你放心就是,在我的地盘上,保证不会出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