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天廷”之人和青鸾卫就这么相遇了。双方积怨已久,多半要有一场血战。
就在此时,客栈的大门被迅速推开又关上,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大约不惑年纪,相貌俊逸,一身合体的青色官服将他衬托得分外英武,唯一不大和谐的是手持一柄象牙扇骨折扇,与青鸾卫的官服并不相配。
原本半合着眼睛的“甲申神”在此人进来后,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白发老者和一众青鸾卫更是早已从座上起身,恭敬行礼道:“见过副千户。”
“啪”的一声,此人展开手中折扇,轻轻摇动,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扇坠十分显眼。
“甲申神”也不用江湖黑话了,沉声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好说。”男子道,“
听到这个名字,齐玄素怔了一下,转了个弯后才明白“
“甲申神”脸上表情收敛,然后缓缓起身,向前踏出一步。
整个大堂瞬间笼罩在一股令人压抑窒息的沉闷气息之中,让人喘不过气来,甚至连从窗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都减弱了许多,使得大堂内愈发阴暗。
下一刻,以“甲申神”立足处为核心,一圈肉眼可见的真气涟漪荡漾开来。
真气涟漪消弭于无形之中。
“甲申神”低沉一笑,如老枭夜鸣:“倒是老夫老眼昏,看走了眼。”
掌柜娘子不知是不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缘故,竟是没有太多惧色,只是蹲在柜台后面,也不曾瑟瑟发抖,时不时还抬头偷瞧一眼,仿佛是局外之人。掌柜干脆就在后厨不出来了,熟牛肉自然也没了着落。
当然,还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齐玄素。
忽然之间,一位“天廷”女子目光转向齐玄素,露出一个妩媚笑意,两瓣娇艳红唇轻轻张合:“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敢问高姓大名?”
齐玄素犹豫了一下,道:“江湖过客,魏无鬼。”
女子脸上媚态更重,缓缓走到齐玄素的桌前坐下,身子微微前倾,将胸前那一对高耸挤压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我敬公子一杯。”
话音落下,她轻轻一拍桌面,一只酒杯凌空飞起,打着旋儿朝齐玄素凌空飞来。
齐玄素倒也干脆,接住酒杯,五指合拢一握,直接将酒杯攥成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然后齐玄素举起锡酒壶:“我喜欢用酒壶喝酒。”
女子脸色微变,本想试探齐玄素的深浅,没想到齐玄素这般不给面子。
她正想发作,就在此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沙暴过境。
若是有人还在外面,就会看到天地间先是有一线漆黑弥漫,然后迅速扩散至整个天地,接着扫过空旷无人的旷野,一时间烟尘漫天,飞沙走石,难分天上地下,一切都已经混淆不清。
在猛烈风沙中的客栈就像是江河中的一块不起眼礁石,只要下雨涨潮,便立刻淹没在大江大浪之中。
屋内之人只听见风沙砸在墙壁上,发出激烈急促的声音。
隋藩示意属下将大门顶住,便在这时,客栈大门开了一线,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来人是个不知多少年纪的老妪,生得身材矮小,阴沉着脸庞,满脸的煞气。
老妪目光在客栈大堂扫视一周,一双眸子外黄内黑,视线浑浊阴沉。
“甲申神”道:“‘丁丑神’,你终于到了。”
老妪道:“路上遇到些事情,来迟了一步。”
有了“丁丑神”助阵,原本孤木难支的“甲申神”此时重新底气十足,对齐玄素说道:“我们‘天廷’开枝散叶不知凡几,诸般法门更是遍传天下,老夫不管你师承何处,只要你今日助老夫一臂之力,除去这些鹰爪孙,那便是积攒了一段香火情分,日后就算是想入我‘天廷’做个客卿,或是修炼上乘高深的法门,也不是不可。”
齐玄素皱眉道:“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甲申神”语气一沉:“阁下的意思,是不肯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齐玄素没有说话。
“甲申神”语气转冷:“不是我们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
齐玄素在祖庭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多少沾染了一些道门习气,又经历了飞舟坠落,对于这些隐秘结社的厌恶不言而喻,淡淡道:“隐秘结社的妖人,个个死有余辜。”
“丁丑神”冷冷一笑:“果然是道门狗!”
青鸾卫的隋藩能看出齐玄素像道门之人,“甲申神”同样看得出来,不过齐玄素毕竟没有身着道门正式着装,不好确定,这才先让那女子试探,想要看看齐玄素的手段,接着他又亲自出言试探,直到此时,终于是确定了。
毕竟道门之人的口气,一般人没有相应的经历,还真学不来。
青鸾卫那边则是稍稍松了口气。
不管道门和朝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