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顾亭远,连新贵都算不上,以顾亭远的官职,离“贵”字还差得远呢。皇上皇后在此时赏他们,可以说十分厚爱了。
礼单很长,包含了吃食、布匹、书籍、珍珠、文房四宝等,都是非常实用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五百两银子。
“皇上仁慈,娘娘厚爱。”陈宝音朝宫中方向深深拜下。
等顾亭远下差回到家,陈宝音一边为他擦掉肩头落雪,一边兴奋地道:“咱们明年就能买宅院了!”
他们原就有些积蓄,顾亭远的俸禄每月都花不完,陈宝音写话本的润笔费、打赏钱,还有皇上皇后赏的五百两。加在一起,足以在京城买一座小院子了!
“这……”顾亭远不禁微怔。
这就有院子了?
按照他的计划,明年皇上微服出宫,会遇到危险,他那日恰巧休沐,撞见狼狈的皇上,获得救驾之功。前世便是如此,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要了一座宅院。
“都是夫人的功劳。”他弯腰,认认真真作了一揖。
买院子就买院子。这跟明年的救驾之功,并无冲突。谁还会嫌院子多吗?
“你也有功劳。”陈宝音笑眯眯的,扶起他,“没有顾大人,哪来的顾夫人呢?”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都为这笔意外横财感到惊喜。
又过数日,翰林院放了假。
顾亭远已经租了马车,带上家人回陈家村。
他与姐姐已经没了亲人,索性把陈家当做家。逢年过节,都去陈家。
离京之前,又托人往宫里捎去一个包袱。是陈宝音与顾舒容一起做的针线,孝敬皇后和小公主。
不管皇后和小公主用不用得上,心意总归是要表的。抛开那五百两的赏赐不谈,皇后对陈宝音来说,是大恩人。
陈宝音自己名声不好,即便有了江妙云和李娇儿做朋友,看不上她的人还是不少。何况,还得罪了冯夫人。
正是皇后的召见与赏赐,令她的处境一下子转好。再没有人拿她的出身说事,也没有人再故意设宴奚落她,都对她客客气气,礼遇有加。
陈宝音心里感激皇后,如果皇后需要她倾家荡产来表心意,她也是愿意的。但她只怕皇后不稀罕,因此认认真真做了针线,表达敬重。
“爹,娘,我们回来了!”
马车驶进陈家村,陈宝音迅速跳下车,跑进篱笆小院里。
屋里头,听到动静的陈家人都出来了,陈宝音精准盯住身穿深蓝色新棉袄的杜金花,飞奔过去:“娘!!”
她可太想杜金花了!
杜金花看到她,也是眼里没了旁人,一把接住她:“宝丫儿!”粗糙的手摸上她的脸,她的头,又捏捏她臂膀腰身,“宝丫儿,我的儿!”
“娘,我可想你了!”陈宝音抱着娘,拧来拧去,“你想我没有?有没有?”
杜金花看见她这副不庄重的样子,就忍不住拍她:“别拧了!都嫁了人的,还当自己是小姑娘?你给我站好。”
陈宝音撅噘嘴,然后喜滋滋地贴着她站好了,拉长声音道:“你还没说呢,想我没有?”
“哪能不想?”杜金花嗔她一眼,觉得她问了句废话,拉着她不怎么热乎的手,往屋里拽,“走,进屋说话。”
陈宝音这才想起其他人,看向身后。
顾亭远已经给车夫结过账,送人返回了。陈大郎和陈二郎正往屋里搬年货,兰兰扎进了钱碧荷的怀里,金来银来围着她,孙五娘和顾舒容在说话。
她收回视线,贴着杜金花往屋里走,说道:“娘,我饿了。”
“家里有米有面,能饿着你?”杜金花说道,“想吃啥,给你大嫂说。”
陈宝音想了想,啥也不想吃,撒娇道:“我头疼,娘给我揉揉。”
杜金花顿时心疼起来,这是坐了一路车,又冷又累,伤着了吧?忙道:“过来,枕我腿上。”
陈宝音便躺在娘腿上,舒舒服服的,眯上了眼睛。
娘的怀里真暖和啊。
母女两个,好几个月没见面,互相都思念不已,什么争执都没有。
但是等到晚上,话也说了,饭也吃了,杜金花拉着闺女到屋里说悄悄话儿:“怀了没?”
陈宝音一猜就知道她要说这个,她撅嘴道:“我不想说这个。”
“啪!”杜金花一巴掌拍她腿上,“你不想说就不说?”
拉着闺女,一顿教训。
为人之妻,最本分的就是相夫教子。少了哪一样,都不成,不是好女子。
她平日里跟顾亭远,怎么娇气都行,杜金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吃亏的不是她闺女就行。但是,如果宝丫儿没有孩子,人家可是会嘲笑她,叫她抬不起头的!
“顾家人丁单薄,你既嫁给顾亭远,就要担起责任,为顾家开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