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倘若没有,那便不嫁。
顾舒容脸色淡下来,整整神情,重新迈开步子,往菜市场方向走去。
*
陈宝音和二堂嫂、三婶、五婶在城门口会和。
“回吧。”
四人挎着的篮子都装满了,顶着日头往陈家村赶。
“都买了啥呀?”
“我在卖布的门口,瞧了好一出热闹呢!”
“东街口那有个支铺子的书生,瞧着俊秀斯文的,我给了他两文钱,他给我家铁蛋起了个好名儿呢。”
几人说着话儿,打发时间。听到五婶这么说,二堂嫂就问:“起了啥名儿呀?”
五婶一开始还不想说,二堂嫂就笑道:“咱不跟你用一样的。再说了,咱家也有识字的,呶。”嘴巴一努,看看陈宝音。
陈宝音就笑笑。
五婶犹豫了下,说道:“叫陈敬德。书生说,这是取自古诗的一个名字,意思是品德高尚。”说到这里,她看了陈宝音一眼,往怀里掏了掏,摸出一张纸,“宝丫儿,你给看看,这写的字对吗?”
书生给取了名字,还写了下来,给她带回来。
陈宝音便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禁眉头一挑。
“咋了?写的不对?”五婶慌了,她可是花了两文钱呢!
“对的。”陈宝音说道,将纸张重新折起,递还给五婶,“是字太好看了,我惊讶了一下。”
五婶一听,神情顿时松下来,笑得有些得意:“那是,我看过他的字,我才叫他给取的。”她那么傻的吗?随随便便相信人,就让人取名字?
其他人也要看,五婶一开始不愿意,后来拗不过,半推半就的拿出来:“看吧,看吧,可不许弄皱了,我要给我家敬德存着呢。”
陈宝音听着她们说话,眼前浮现出刚才看到的字。清瘦劲锐,傲骨内敛,正是每日都会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顾亭远的字。他去支摊了?两文钱,取一个名字?眼里涌动思索。
说着话儿,路程不知不觉赶完。进了村子,四人先后散了。
陈宝音最后一个进家门。
“姑姑!”
“姑姑回来了!”
陈宝音笑着,看着兴冲冲迎上来的兰兰和金来:“嗯,回来了。姑姑给你们安排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兰兰和金来大声回答。
他们上午教其他人,为了比谁教得好,还分了两队。
“姑姑,下午你考他们。”金来说道。
兰兰的眼睛里也闪着光:“嗯,考他们。”她不会输的!
“好。”陈宝音点点头,笑着进了屋。
杜金花端来一碗水,说道:“去,去,别缠着你们姑,让你们姑歇会儿。”
“奶奶,姑是用脚走路,用嘴说话的。”金来辩驳道,“我们跟姑说话,姑不累。”
杜金花一听,瞪起眼睛,转头问道:“说话是不是用脑子想?用脑子想,还不累?你读书背诵不累吗?”
金来张大嘴巴,呆了。
“去,去!”杜金花一摆手,让破孩子赶紧滚。
金来乖乖出去了,兰兰也出去了。
陈宝音把买的东西拿出来。满满一篮子,有陈有福要的芝麻面饼,她买了十个,大家都尝尝。有大嫂要的布,陈宝音挑的印花条纹的,兰兰现在又黑又瘦,像桃粉色鹅黄色都不衬她。有二嫂要的蜜饯儿。
“你给自己买了啥?”杜金花抱着一沓饼,心疼得不得了,多沉啊!
陈宝音拿出一根木簪,摇了摇:“我给自己买了根簪子。”是桃木的,上面镶嵌了玛瑙,好看着呢。
“咋不买根银的呢?”杜金花问道。
陈宝音笑道:“太招眼了,娘。”全村子里戴银簪的也没几个,一把手数的过来。
“那胭脂呢?你咋不买?”杜金花又问道。
胭脂?说实在的,陈宝音从前用的胭脂,都是几两银子一盒。用过了好的,其他的就看不上了。
“娘,我长得这么好,哪还用得上胭脂?”她把脸凑过去,“你看,你看,白里透红,好看着呢!”
杜金花却说不出一句“臭美”,只有心疼。宝丫儿还是黑了的,比不得刚来那会儿,皮肤像是刚剥壳的鸡蛋,那叫一个白嫩嫩,水当当。
她心里难受,摸着闺女的脸:“宝丫儿,你瘦了。”
腮边那点软嘟嘟的小肉,都不见了!
仿佛一眨眼,那个端庄的,高贵的,瓷器一样的女孩儿,就变成了这个穿着朴素,会撒娇会赖皮,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丫头。
“啥?!”却见陈宝音一脸惊喜,猛地站起来,摸自己的脸,掐自己的腰,不敢置信地道:“娘,我瘦了?!”
天可怜见,她多想瘦一点!
从前曹铉那个混球,还会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