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撞令郎逃得飞快,他们身为被掳走的汉人,最害怕的便是面对汉人军队。
因为西军太渴望人头了,连己方番兵的人头都割,搞得大宋朝廷下令番兵必须脸上刺字。
而他们又是党项发型,抓到了必然被割头!
以前遇到汉军,撞令郎们都英勇作战,目的无非就是保命而已。
现在却不敢打了,前几排的死状太惨,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弄的。
胡乱溃逃的撞令郎部队,把军阵之间预留的通道完全扰乱。后方的擒生军步骑无法再前进,甚至被溃兵给冲得摇摇欲坠。
追杀出去的大明步军,奔跑之间顾不得大阵,只结成一个个小队冲锋。
他们撵着溃兵奔跑,前方的西夏兵自行拥堵,速度转眼就慢下来被追上。明军小队专杀妄图反抗的敌军,西夏督战队好不容易解决局部混乱,很快就又被杀得争相溃逃。
后方那些西夏军,完全不知发生了啥事儿,只听到前面一阵炮响,友军就莫名其妙溃败了。
少数精锐结阵抵挡溃兵冲击,更多的擒生军却稳不住,当李彦仙带着骑兵杀来时,当面两支擒生军吓得调头就逃。
李彦仙率领杂牌骑兵,一路砍杀挡道的溃兵。
他没有一追到底,而是让传令兵打出旗令,将四千骑兵一分为二。
李彦仙自领一半骑兵,朝着左前方斜向穿插。部将阎平率领另一半,朝着右前方斜向穿插。二人共同配合明军步兵,对还没溃败的敌军进行切割,宛如手术刀般把敌军切成好几块。
西夏将领野利福禄在后方骑兵阵中,他现在只能指挥骑兵部队,因为步兵已经完全失控了。
就连他的骑兵,也遭到溃兵冲击,拦在前方挡住了道路。
一个成熟的将领,知道现在该咋办。
撤!
能撤多少是多少,否则全得交代在这里。
数千西夏骑兵全部撤退,跟溃败的步兵一起逃,很快就把步兵远远甩在身后。
李彦仙、阎平二人率领骑兵来回冲杀,在大明步兵的配合下,还成建制的西夏步兵,陆陆续续阵型散乱,继而成群结队开始溃逃。
直至此时,他们才骑马往北追去,沿途把大股溃兵切割成更散的小股,方便后续步兵过来俘虏或杀死敌人。
至于跑掉的西夏骑兵,那是肯定追不上了。
前方太多溃兵挡路,地形太窄绕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敌骑逃走。
李遇昌一边分兵阻拦巩休从南面渡河,一边试图自己从东边渡河过去夹攻。
他还没完成兵力部署,甚至带兵出城还没整队,瞄准母城的熟铁野战炮便开火了。随即,没有随军攻城的另一半神机营,骑着劣马赶来西侧战场,站在河边朝李遇昌的出城部队射击。
而对岸的西夏野战主力,此刻已经溃败!
不足一百米的距离隔河射击,刚刚出城的西夏兵,完全成了火枪、火炮的活靶子。
甚至连北侧战场的四十门虎蹲炮,都正在往河边搬来。快速拆卸之后,两人一组抬着就跑,虎蹲炮转移速度飞快。
这都打的是什么仗?
李遇昌茫然望着四周,他的本事,还有西夏军的本事,十成都没发挥出一成,战局莫名其妙就糜烂至斯。
“轰轰轰轰!”
一发炮弹平飞过来,落入西夏军中,瞬间打死打伤一串,炮弹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这地形太爽了,狭窄拥塞,队列密集。
如果换成宋军来攻城,那必是无限劣势,兵力再多,装备再好,也没有发挥空间。
可现在是火枪火炮,西夏军躲都没地方躲!
“鸣金收兵!”
城头上的翰怀忠连忙下令,他已经发现李遇昌在梦游。
“当当当当……”
铜锣声把李遇昌惊醒,他刚想说什么,身边亲兵突然倒下,却是不晓得哪里飞来一颗子弹。
“国相快走!”另外一个亲兵惊恐大喊。
刚刚出城的西夏主力,被火枪火炮一阵射击,啥都没干又慌忙回城。
翰怀忠也是知兵宿将,只开启北面城门,让巩休的渡河部队无法追着进城。
巩休正待乘胜攻城,却也接到撤军命令,杨志让他渡河回来。
“这鸟人打的什么仗?跟个娘儿们似的!”
巩休对杨志非常不满,认为杨志太胆小懦弱了。
巩休现在手里有六千兵渡河,敌军慌乱溃逃进城,而城头留守的敌人并不多。只须死伤一两千,运气好死伤几百,他就能顺利夺城,如此大好时机,主将居然让收兵?
他甚至怀疑杨志故意打压自己,不让他捞取先登之功!
但军令如山,巩休只得老老实实撤退。
子城那边,守将张绰还想死守,甚至试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