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昌城内,同样乱成一团。
弓手们先控制府城,跟后来的农民起冲突。因为这些弓手,在西城所括田的时候,同样属于助纣为虐者,不知害得多少农民家破人亡。
弓手和农民军打起来,继而城内混混趁火打劫。
混混们高喊着铲除奸商和劣绅,怂恿四处街坊作乱,不分青红皂白的洗劫富户,就连一些小康之家也遭劫掠。
张广道带兵抵达时,颍昌府城已经乌烟瘴气,甚至还有好几处街巷起火。
葛胜仲是来做颍昌知府的,眼前的情况让他头大无比,对张广道说:“张将军,请借三百兵给我弹压混乱。”
“早点收拾好,招募流民为义军运粮!”张广道叮嘱道。
葛胜仲获得三百士卒,一边弹压不法之徒,一边组织街坊灭火。
城中富户仿佛有了主心骨,带着家人纷纷寻求保护葛胜仲让他们干啥都配合无比。
“轰隆隆隆隆~~~”
城外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却是邓春和陈子翼的骑兵来了。他们的战马还不到五千,用来驮运盔甲粮草的劣马和驴骡,却足足有将近两万匹。
在颍昌城外休整半个时辰,连人带马都吃了东西,稍微恢复体力便继续赶路。
他们是奉命赶往牟驼岗的,那里是东京城西北的官方马场!
……
黎阳(浚县)。
宋徽宗禅位的消息传来,完颜宗望眉头紧皱,总感觉事情哪里不对。
军师时立爱分析道:“宋国皇帝又是下罪己诏,又是传位给太子,肯定是有大臣在谋划趁我军南下之际逼皇帝退位。我听在幽州做官的宋人说,宋国太子节俭质朴、礼贤下士,颇有一代贤君之风范。他若继位,恐怕宋军会奋死作战。”
郭药师急于立功,连忙说:“宋国太子,俺也在东京见过。没什么过人之处,瘦弱得很,说话做事唯唯诺诺,还不如宋国皇帝呢。”
时立爱却说:“你这武人,怎知隐忍之事?宋国太子越是软弱,就越值得警惕。我军还在半路上,宋国皇帝就下罪己诏退位,必是宋国太子串联大臣所逼迫。一个敢强逼皇帝退位的太子,会是那等软弱之人?”
完颜宗望深以为然,点头说:“看来宋国已有准备,我军仓促南下,没有粮道供应,须得撤军回去攻破城池,把粮道打通了再谈别的。”
郭药师慌了,他比谁都急于立功,苦苦劝谏道:“宋国太子城府再深,他能凭空变出士卒来吗?没有军队,太子再得人望,他又拿什么来抵抗天兵?”
时立爱说:“保州和定州,没有宋国精锐,不一样能坚守城池?开封乃宋国首都,都不需要召集兵马,组织城内百姓守城就难以攻克。更何况,京畿四路的勤王大军,肯定正在往开封赶路!”
郭药师只得抛出诱饵:“开封城西北有个牟驼岗,我曾经在那里打球。那是宋国的天驷监所在,养着战马两万匹,草料堆积如山!那里很好打下,并不需要攻城。”
已经决定暂时退兵的完颜宗望,听说有两万匹战马和无数草料,而且还不用攻城就能得到,立即决定继续带着大军前进。
……
宋国君臣们,正在商量如何守住东京。
这个时空的局面,比历史上更加复杂,因为朱铭的军队从南边杀来了。
李纲已经从一堆老弱病残当中,选出体格稍微健壮的禁军,又招募城内外青壮进行补充。勉勉强强,组建了一支上万人的部队,虽然兵甲不齐但勉强也能用。
可是,派去北边守黄河,南边的朱铭大军怎么办?
派去南边防守,谁又来阻挡金兵过河?
枢密院同知李棁,居然异想天开道:“不守南也不守北,就死守东京城。这里城高池深,不论金兵还是贼兵,一时间都不可能攻下。不论哪个先来,两股贼兵肯定遇上,说不定他们自己就打起来!”
李纲担忧道:“若是被动困守孤城,勤王大军又未至,东京城就不好守了。”
白时中此刻满脑子都想着献城投靠朱铭,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于是建言道:“朝廷的兵力捉襟见肘,两面防守是不可能的,只能死守东京以待勤王援兵。”
李邦彦也说:“是该死守东京!”
赵桓看向耿南仲:“爱卿觉得呢?”
耿南仲完全不懂兵事,却执掌着枢密院,稀里糊涂道:“应该守东京待援。”
军国大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城外什么情况他们不管,反正把东京城守住就行。
一万多兵甲不齐的士兵,除了守城还能干啥?
李纲也没有好办法,决定再去招些义士参军,至少要把守城部队拉到三万以上。
“陛下,朱贼的先锋来了!”
君臣闻之大骇,只有白时中和李邦彦心头狂喜。
无比胆怯的赵桓,居然敢亲自去外城,登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