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太学生?”方廷实难免惊讶。
一个太学生还能理解,但二十多个太学生,千里迢迢来桂州就太扯了。
陈东说道:“吾等击鼓叩阙,为朱先生喊冤。先被开封府尹下狱,再遭太学除名逐出东京。功名虽除,矢志不忘,特来桂州求学,只为有朝一日报国安民。”
方廷实感慨:“诸君皆义士也!”
不止县令询问,县衙官吏也在围观,桂州可没见过这么多太学生。
押司赶紧让衙役煮茶招待,主簿傅焕则打听事件经过,想知道东京发生的各种新闻。
诸生都累了,坐在县衙休息。
富元衡说道:“从山东到江浙,粮税重地皆有反贼。陕西两路的粮食,要输往新开拓的边地。京西两路又水旱交加,今年饥民都逃难到开封了。我们离京的时候,京城白米2100文一石。”
“两千多文一石米?”傅焕感觉难以置信,桂州这边才三百文一石。
不断有官民前来拜访看到朱铭带着学生,在七星山下辛苦劳作,他们心中顿时更加佩服。
朱铭只占两间茅屋,一个卧室,一个书房。
陈东从行囊里拿出几张纸,抽出其中一张说:“这是朱先生的《治安疏》,东京官民无不敬佩。”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朱铭笑道:“随便找两处宅子便可,我那书房还能住人,卧室里也能睡几个。等到开春,就搬到七星山去。”
黄义卿嘀咕道:“这七星山,必开桂州数百年文脉,吾等恰逢其会目睹盛事也!”
陈东简单诉说一番。
此时正值年末,气候不冷不热。
魏良臣说:“诸位同窗已商量好了,就在桂州随先生治学,等待时机出山匡扶社稷。”
陈东又递过来一张纸:“这是朱先生的《正气歌》。六贼勒令狱卒严刑拷打,皇帝也以刺配相逼,勒令朱先生写悔过书。朱先生不愿屈从,便写了这首《正气歌》表明心迹。狱卒震惶,不敢再用刑。大理寺卿李公,也被浩然正气所动,不愿害了仁人志士,当天便挂印辞官归乡。”
直接让学生们做体力活,或许会有人抵触,配上《孟子》就不同了,诸生干得那个热火朝天。
朱铭也很惊讶:“你们怎来桂州了?”
引进院中,诸生集体作揖,执弟子礼问候:“学生某某,拜见先生!”
抬眼望着“七星书院”牌匾,就是一块普通的木牌,甚至都没找工匠镌刻,只用毛笔随随便便书写。但就是摄人心魄,仿佛蕴含无尽道理。
此刻见朱铭与学生皆穿布衣,打扮虽然寒酸,却一个个精神奕奕。几十间茅草屋错落有致,明明简陋异常,却似绽放着光辉。
就连京城的底层官员,也快要吃不起饭了,全靠每月发放的禄米度日。多养些亲随和仆人,就得想办法买粮,往往是找亲朋好友借钱。
正直大臣已在弹劾,但皇帝毫无反应,明摆着默许王黼瞎搞。
本地士子,纷纷点头,他们没见过如此景象。
《治安疏》和《正气歌》,在州县衙门迅速传开,接着又传播到州学和县学,渐渐的连民间士绅也有所耳闻。
别的他们不会,挖坑搬土,平整土地,却不需要什么技术。
而权贵和富商,还在歌舞升平,樊楼潘楼,热闹依旧。
三人读罢,都觉震撼。
方廷实听到这些事迹,又认真阅读《正气歌》,热血沸腾的同时,竟眼眶发酸想要掉泪。
吃喝拉撒的地方,与学生们共享。
魏良臣摇头叹息:“并未见到官家,登闻鼓院、登闻检院皆拒收诉状,还是御史中丞陈相公接了。却让咱们回去读书,说朱先生已被编管桂州。”
听说要建书院,大部分都愿捐钱捐物。
这两本书一出,朱铭瞬间被视为大儒,州学和县学的校长,都恭恭敬敬执弟子礼。
雷观说道:“吾等太学士子,聚于皇城宣德门外,静坐高唱《正气歌》。浩然正气盈于天地,禁军不敢辱,奸贼不敢欺,百姓皆箪食壶浆以助之。怎奈那王黼小人,无视浩然正气,竟将我等下狱。又以宰相之身,违制将我们除名驱逐。”
带着一众太学生,前往朱铭的临时居所。这里暂时没有聘请仆人,曾孝端听到响声出来开门。
雷观说:“如今运出去的粮食,川峡四路供养京畿,荆湖、广西供养童贯大军。蔡京罢相前的方田令,把蜀地搞得民不聊生,王黼任相之后立即废除。但赋税依旧畸高,国库依旧空虚。朝廷竟大量铸造铁钱,在京西南路和陕西两路通行。我们从京西南路过来,那里的市场已经混乱,商民拿着铁钱不知所措。”
名声传开愿意资助的富户更多,而且送来阴好的木材,派遣大量人手过来帮忙。
痛骂皇帝,指斥六贼,为太子叫屈。随便哪个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