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根弩箭破空而来,发出一阵爆鸣。
夜色浸染中,一袭白衣格外显眼,纵使身上血迹染红了白衫,身姿依旧挺拔。
“宛榆,别逃了,今日这里已布下天罗地网,任神来了都不逃不掉。”
秦宛榆唇边漫出丝丝血迹,看了眼手中的孩子,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情,转而看向来人,喝道:“吴老三,你不过是陆家的一条狗罢了,凭你,杀不了我。”
吴老三嘴角扯出一抹讥讽:“上”
一群黑衣人冒了出来,围住秦宛榆。
“呵,吴老狗,为了我,下了血本了!这么多二品,真是荣幸之至。”话落,一袭白衣入阵,一品修士的实力完全爆发开来,在一众黑衣中竟游刃有余,格外醒目。
“将却邪和洛尘交出来,念在往日情分,我放你一马”吴均冷声道:“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应该知道天生异种不除的后果。”
“他是我的孩子。”秦宛榆如是说道,手中剑不禁凌利了几分,一身武艺使得淋漓尽致,顷刻之间,剑下又多了几只亡魂。
黑衣人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秦宛榆鬓角不禁冒出丝丝细汗,伤口也愈来愈多,将白衣染的血红。
突然,弓弦“呯”的一声,秦宛榆避无可避,一时未防,冷箭刺入臂膀,鲜血涓涓流出。
秦宛榆喉中泛上一丝腥甜,她强行咽下,挥舞着却邪剑,一群黑衣人却是近不了身。
忽然,秦宛榆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低头看了一孩子,凄惨一笑,只见一道金光升起,九龙于内飞翔怒吼,只见宛榆青丝转白,却是变作了老妪模样,凭空飞起,踏风而立,却邪剑也熠熠生辉,此刻,她仿若神灵。
“秦宛榆,你疯了吗?”吴老三先前阴冷和胸有成竹,不复存在,大吼道:“你燃烧神魂,是想拉上我们一同陪葬吗?”
秦宛榆不答,双手握住却邪,眼眸睁开,运起修为,九龙更为怒吼,却邪也仿若支撑不住,出了一丝裂痕,发出阵阵轰鸣,只有她怀中之婴,正哈哈的笑着,秦宛榆低头:“尘儿,我只能护你到此了,往后之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话罢,她目光一凝,提剑斩出,那一剑,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时空仿若被静止,下方之人仿若蝼蚁,只待引颈就戮。
“嚓”一声极轻的声音,接下来就如镜子瞬间破碎,一个个头颅落在地上,血流成河,伏尸近百。
秦宛榆喷出一口血,强笑一声,却邪剑应声碎裂,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拄着剑柄,却没有倒下,这时孩子仿佛察觉了什么,哇哇大哭起来,秦宛榆想抬手再抚摸他一下,却没有丝毫气力,听着耳边哭声渐渐淡去,闭上了眼。
刹那间,天公怒吼,大雨倾泻,万物悲鸣,九国十三州投来一道道视线,却又顷刻间撤去。
大雨连绵而下,孩子的哭声尤为明显。
“快!快!王妃和少主在这儿”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群身穿青衣,上刺麒麟,手持佩刀的护卫围住了此地。
“宛榆!宛榆!”侍卫让出一条通道,被拥簇着的那人冲了出来,全然不顾衣衫被大雨淋湿,双目血红,状若疯魔。
只见其跌跌撞撞奔至秦宛榆身侧,“扑通”一下跪坐在她的身旁,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想再触碰一下枕边人的面颊,却在接触到的一瞬,猛缩了回来。
但见秦宛榆的身体在一瞬间化为光点,不复存在,天道仿佛感受到什么,顿时狂风暴雨击打在男人身上,他的发冠被直接打散,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呆坐在那里,任由风雨侵袭,四周护卫也矗立不动。
终于,雨停了,血迹也被清洗的一干二净,只有一地尸首,证明着战斗的惨烈。
男人站起身,一旁护卫立即将孩子抱了过来,此刻,仿佛是因风雨停止,怀中婴孩沉睡的香甜。
男子将孩子抱入怀中,眼神也在触到孩子的霎时,敛阵息鼓,闪过一抹柔和。
“王爷,这是在少主怀中发现的,似是王妃留给少主的物件。”侍卫手中的,赫然是一柄扇子和一封信。
被称作王爷的人愣了一下,忙抓过来,目光与玉扇接触的刹那,他双目又泛起红色:“碎星,这是碎星,怎会在此?”他连忙打开那封信,那信因有秦宛榆的法力保护,在暴雨中也没有浸湿,依旧完好。
王爷熟视此信,热泪终于绷不住,湿了面庞,他抱起孩子,轻抚着孩子的面颊,唤来侍卫:“将少主送回府上,好生安顿。”“喏”
“影七,影九”王爷神色冰冷,道:“领三百墨羽卫,屠了陆府,我不希望看到京城明日有犬食不到陆家人之肉。”“喏”两道影子随即消失。
那日,京城中人皆看到陆家火光冲天,大火三日不熄,养狗的大户人家,都发现自家的狗盆中莫名多了些碎肉,令人不寒而栗,至此,那些人才安分些许。
再说王府,孩子已在床上安睡,含山王案前正放着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