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近年关,宁城比往年要繁华热闹。
天罚后的第一年,风调雨顺,百姓得了个五谷丰登。
总兵府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
何子落身为总兵,朝廷拥有重兵的二品大员,自是家大业大。
府上佣人成群,光管家就有四个。
管内务的,管外务的,管钱财出入的,还有管理佣人的。
府上还常驻着百十个亲兵,养着上百匹骏马。
府上出出进进的很是热闹。
这天何子落正在书房处理军务,有谢贵来报。
“林先生来了,想见你!”
林先生是自己少年时的老师,必须要尊重。
“快请!”
遂迎到大厅见了,分主宾坐下,寒暄半晌,林先生说明来意。
“你与肖子候是同学,虽儿时不和,但那当不得真。
你现在身居高位镇守宁州,又建了门派,名声无两!
但肖子侯性子偏执,放荡不羁,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成,又被凉山派赶出门墙。
这文不成武不就的,把他爷爷肖员外急坏了,他找到了老朽,要老朽来求你能否关照一二,讨个出身,将来他入土也好安心……”
何子落一听讶然,前几天遇上肖子侯,这家伙还骗人说是请假回来探亲,想不到竟是被凉山派除了名赶出来的。
林先生的面子不能不给。
可这家伙能干什么?
让他当大头兵?
当然不太可能,一个纨绔子弟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还真不好安排。
他只好对林先生道:“既然先生相托,学生定尽力安排,先生可告诉他,要他自己过来,看看合适干什么!”
林先生见何子落给他面子,喜喜欢欢去了。
何子落处理完军务,去军营兜了一圈,在军营用了午餐,下午回到清风观。
后院乒乒乓乓热闹非凡,所幸清风观在州城位置较偏僻,要不会有街坊邻居找麻烦。
何子落闻声过去,场面让他惊叹不已。
后院搭了一串的窝棚,四五十个火炉烧得正旺。
几十个铁匠有的挥锤锻炼铁坯,有的夹着铁块在火中焚烧,还有的把通红的甲片打上符印,然后丢入冷水中淬火。
另有几十个助手加的加碳,推的推风箱,忙个不停。
大冷的天个个干得汗流浃背,大多打着赤膊。
热火朝天抓生产啊!
何铁锤一手拿着酒壶,另一只背在后面,表情严肃一路检查过去。
丁闻师叔则在屋檐下摆了一张桌子,他坐在那一片片检查打好的符甲片。
个个埋头苦干,居然没人理会何子落。
何子落屏退亲兵,走到丁闻身边,轻声喊了一声。
“丁师叔,忙呢!”
丁闻茫些抬头,看是何子落,这才站起来行礼。
“哎呀,见过掌门!”
何子落挥手道:“不必这般繁文缛节,两天就过年了,也不给大伙放假?”
丁闻恭敬答道:“掌门交给的任务要紧,放假就没必要了!”
何子落不赞成。
“师傳们都是有家室的,过年不放假不人道啊!
再说任务迟一天两天也不打紧,让他们回去吧!”
这时何铁锤闻声过来道:“他们有银子赚还不乐意放假呢,这年每年都过,少过一个又何妨?”
敢情两个都是地主老财!
何子落拗不过他们,只得问工钱多少。
何铁锤神气地用手指头比划。
“白班一两,晚班一两二钱,你放他们的假大伙会跟你急!”
这工钱在何子落眼中没什么,但如今百姓们一个月也就能赚个一两二两的,一个白天能开一两就是逆天的工钱了。
看老爹和师叔很坚持,何子落只得再三叮嘱要大伙适当休息,并抓好伙食。
为了符甲师傅们出现过劳死就有违道心了。
离开后院,到前面供奉三凊的大殿看了看,烧香敬神的不少,由外门弟子在殿中轮流值勤,为香客提供免费的香烛。
一切都井井有条,何子落满意出来,守门的癞二过来报。
“有个叫肖子侯的在门口,说要求见您!”
这家伙动作倒是快。
“叫他过来!”
一会,癞二把肖子侯带到前院。
何子落见他憔悴不堪,原来张扬跋扈的纨绔肖子侯再也不见了。
世事无常啊!
何子落打量他半晌,问道:“你爷爷找了林先生,林先生又找了我,你能不能在军队里干?”
当兵?
肖子侯把头摇得如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