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回月影幽丛(1 / 2)

剑如夕 墨倾辞 1220 字 10个月前

此时徐桐早已回府,告知太后的意思,徐承煜颇为懊恼,打发徐濯埃下去,自先回卧房睡了。

徐濯埃心中沉郁,便到府苑里,一步一步,随意走着,把满地乌黑的月影,踩得楚楚摇荡。

“也罢,也罢。这回放过了罢。”徐濯埃喃喃道,“她为我骗娶,他又于我有救命之恩,爹又害了苏大人。他们要杀爹,本来在理,我本是欠他们的。只是……他终究是我爹。”

他在月下徘徊许久,忽听得府外吵闹,似有打斗之音,想到爹爹和爷爷都已就寝,不愿惊扰他们,便拎起折扇,自己跑出府去——先前有意与苏见黎相配的那根鞭,他已弃用了。

奔到门口,却见两名守将趴在地上,顾旸绰剑,昂然立于阶下。

徐濯埃怒道:“顾旸,本公子放过你不杀,又来搅扰么?”

顾旸却不答话,挥剑直刺过来。

金光一闪,把徐濯埃的双眼一晃,徐濯埃慌忙把折扇一挡,顾旸的剑力竟忽然退却了。

徐濯埃定睛看时,顾旸倒在地下呻吟,一手握着剑,一手捂着左腿,左腿抽搐不止。

徐濯埃想起顾旸今日跳出府墙时,被自己一枪打中墙瓦,想来他是把腿伤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大笑道:“你有伤在身,也敢来战!”

顾旸爬起身来,瘸着一条腿,指着他道:“是老爷轻敌了。等我养好腿伤,来取你小命。”

徐濯埃冷笑一声,舞扇跃下,顾旸挥剑来迎。二人在月下拆了几招,徐濯埃见顾旸虽气力磅礴,下盘却愈发不稳,不禁精神倍长。

身后两名守将见了,便要去通报,徐濯埃听得动静,叫住道:“老爷和太老爷都已安寝,莫要打搅!看我生擒此贼!”

果然,十几招之后,顾旸碍着腿伤,渐渐站立不稳,左支右绌,只得虚刺一剑,卖个破绽,转身踉跄逃走。

徐濯埃叫道:“休走!”紧紧追去。

两名守将叫一声“少爷”,徐濯埃早已跑出。他又不允通报,二人又不能离开府门,没奈何,只得先在原地观望。

顾旸一面跑,一面回头叫道:“徐兄莫追了!且等小弟养伤再战!”

他越是这般叫,徐濯埃反而追得愈快了,又见顾旸腿伤,使不得那轻功,更加暗喜。

顾旸半瘸半跳地跑,绕开人多的街巷,跑到片林子,不觉间二人已追出两三里路。

顾旸果是武功根基深厚,虽然伤了腿,仍比徐濯埃跑得快。徐濯埃则已气喘吁吁,又望见那林子幽暗一团,心下不禁生疑。

顾旸听得身后脚步声渐停,便回头看去,见徐濯埃呆在了原地不动。他便轻叫一声,一跤趴倒,只撞得草木树丛簌簌作响。偷眼瞧时,果见徐濯埃又追过来。

徐濯埃追进林子数十丈远,却不见顾旸身影,环顾几圈无果。

正惶惑间,脚下枯草窸窣声起,徐濯埃想是毒蛇,急要拔脚躲开时,一记扫堂腿低低飞过,把他绊翻在地,黑暗中窜出两个人来,把他按住。

“狗贼!中你奸计了!”徐濯埃大骂不绝,刚要挣扎,借着斜照入林的月色看去时,却见按住自己右臂的人,形容明艳绝伦,竟是苏见黎。

“阿,阿……啊,苏小姐。”

徐濯埃不知怎么,鼻头就酸了。

再看左边那人时,是个男子,花白贲张的须发,脸上却颇光滑。

“徐公子,你认得他么?”苏见黎问。

“我……”

他不认识,却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奇怪的感觉。

“他叫冷观。”身后突然响起顾旸的声音。

“冷……冷观?”

徐濯埃大惊失色,便要爬起,只是被按住四肢,动弹不得。

顾旸缓步走到面前,笑道:“徐公子莫怕,这回请你来,不是要取你性命,是有要事相告。”

“有这般请的么?”徐濯埃哼了一声,不经意间却发觉顾旸腿脚灵便,这才想到他是假装腿伤,存心诱自己前来,只是敢怒不敢言。

原来那时徐濯埃虽知顾旸武功高强,但欺他腿伤,斗过十几回合后还以为是自己的武艺大为精进了,因而莫名生出一腔信心,又见顾旸一瘸一拐,竟然轻敌,这才追来。

此时冷观问道:“徐濯埃,当年那一闷棍,可是你砸的么?”

“是我。那时我跑进房去,看你要杀害我爹,便出手了。”徐濯埃抗声道,“你对安姨娘欲图不轨,原是罪不容诛!”

冷观听得,哑然一笑,说道:“你小子还是蒙在鼓里?我不杀你。”

徐濯埃道:“怎么?”

冷观长舒一口气,便把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又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只听得徐濯埃瞠目结舌,汗落如雨。

“我爹,我爹……我爹他……”

徐濯埃的话音突然哽住,片刻过后,忽然崩溃落泪。

“徐侍郎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