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
这两个字,从童枝儿嘴里说出来,像刀子一样扎在林芷烟最痛处。
她虽不是向文馨和童枝儿那样的官家出身,但作为林家长房嫡女,她自小也是琴棋诗画样样精通,不比她们差……且说林家,虽不是什么伯爵世家,但在朗州也算得上豪门望族。
单说祖父林平章,那可是号称“诊脉神手”的绝世神医,一生苦研医术,悬壶济世,在江湖和官场上广结人脉,谁不道一声林老太爷德高望重?!
再说父亲林文远,虽与官场拂袖之缘,但年轻时,也是在太医院待过的。
如此……
怎就觉得她寒酸了?
林芷烟手指绞着帕子,纵使听了那话心里极为不舒服,面上仍端着知书达理的谦和之相。
这要是在朗州,谁敢同她这样讲话!
向文馨的丫鬟巧菊将荔枝端了过来,搁在桌上。
向文馨往林芷烟面前推了推:“喏,林姑娘,尝尝看……这荔枝可新鲜了,听说是宁王妃专门为了夏日宴,命人从广南那边摘的,又从水路连夜运送到了京城,所以今天我们才能吃上这么新鲜的广南荔……我记得以往这个时候,我家里的荔枝,都是送江夏那边运来的
,虽然也甜,但还是不及广南荔,甜而不腻,入口还伴着香。”说罢,又添了一句,“林姑娘,你从朗州来,大抵没吃过吧?”
向文馨的话,每个字都彰显着自己的高高在上。
又把林芷烟讽刺得一文不值。
林芷烟心中极为不爽。
原先,她还想结交二人,却没想到她们和霍文秋一样,都是这般狗眼看人低。
而她性子使然,自小就众星捧月,又哪里肯低三下四?!
于是,牵了牵嘴角,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向文馨和童枝儿,说道:“荔枝吃多了可是要上火的,我不大爱吃……向小姐也说错了,我虽出身在朗州,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家中的广南荔就没有断过。”
向文馨听了这话,和童枝儿对视了一眼,而后脸上闪过一抹轻蔑,笑道:“广南荔可不是有钱就能吃到的,林姑娘说起大话来,真是眼睛都不眨。”
向文馨故意扬高声音。
旁边的姑娘们都听到了,纷纷用帕子或者团扇掩着嘴笑。
那一双双讥讽的眼神,看得林芷烟咬牙切齿,不过她不像霍文秋和赵钰儿,也不像林念听,她们是长满刺的刺猬,她不是!身为林家长房嫡女,
母亲自小教导她要有嫡女风范,遇到再大的事,也要时刻保持端庄优雅的气质,不能叫人挑出瑕疵来。
所以,即便她想将面前的荔枝扔到向文馨脸上。
最后还是克制了。
她暗暗深吸口气,正要说话时……
突然一道身影走了过来,纤纤玉手拿起桌上一颗荔枝,来人道:“向姑娘出身将军府,理应见多识广,怎么就觉得我林家连一颗广南荔都吃不起?”
嗯?
闻声,林芷烟抬眸看去,迎上了玉君那张淡笑的脸。
她……
她不是在芳斋吗?
怎么会在这?
等等!
她什么意思,是来帮自己的吗?
还不等林芷烟琢磨完,向文馨惊道:“是你!”
玉君生得好看,光一个身影,就能引人注目……她今日出现在未央园,已经扎了不少人的眼睛,先前,向文馨和很多姑娘们在石舫小憩,看到玉君乘船去凤鸣亭,当时还讨论了一番。
后来,又在马场看到她。
那张脸,倾国倾城,想忘记都难。
向文馨很好奇她的身份!
而楼里的姑娘们,今天几乎都见过玉君了……只是对于她到底是谁,都还不清楚。
童枝儿看了看玉君,又看看林芷烟,目
光最后又落回到玉君身上,眯眸道:“你们林家?如此说……这位姑娘和林姑娘是一家了?”
只有童枝儿抓到了玉君方才话里的重点。
玉君说:“今天好奇的人真多。”
向文馨和童枝儿:“……”
玉君勾了勾唇,尖尖的指甲剥开了手中的荔枝,红唇间溢出一丝冷意,道:“且不说我与芷烟的关系,方才向姑娘提到了广南荔的事,我可要说道说道了……”
林芷烟蹙眉,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向文馨哼了声:“难道我说错了?”
“不,向姑娘说的没错,这广南荔啊,确实不是有钱就能吃到的,今日若不是得了宁王妃的福气,恐怕就是向将军要想吃上一颗,也难。”
“你!你这叫什么话。”
“自然是实话,不过,我们林家与你向家是不同的。”
“!!不同?难道你们林家,比得上我向家?”向文馨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