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柔收回拧着方景序胳膊的手,巴巴的看着他。
方景序说:“你两个,瞧见青野腰间挂着的那只药包没?”
大小柔齐齐点头。
“那不就是了!”
“药包怎么了?”
“那是隔壁林家老夫人身边的丫头云柳姑娘,专门给青野做的。”
“我们也会做。”大小柔异口同声。
“不是……我说你两个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方景序眉头压了压道,“本老爷的意思是,青野和人家云柳姑娘是一对儿,你们来晚了。”
和方景序预想的不一样,大柔小柔的反应很淡定。
姐妹俩对视,大柔说:“那咱们做小!”
小柔说:“行!谁也不跟谁抢。”
明明前脚还打得你死我活,这会却达成一致,好的莫名其妙。
方景序像被雷劈了一道:……
翌日。
方景序便换上大理寺的官服,踏着铁靴翻身上马,在初晨的阳光下,他还是半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的那帮老爷们得知他官复原职今日上衙门。
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人一来,方景序就被拥进了公房,一帮大老粗把他摁在椅子上,挨个“审问”。
“行啊
方少卿,被贬到朗州非凡没受罪,听说还干了几件大事,真有你的!”
“不得不说,你小子命真硬,还以为你回不来京城了,没想到才半年,你就风风光光的被吏部调回来了……看样子,是真长本事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有高人指点?”
“朗州县令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跟咱们说说……”
“问公事多没意思啊!方少卿,你跟哥几个说说,朗州好玩吗?”
“听说南方的姑娘各个生得水灵,身材也小巧,是不是?”
“狗东西,就光想着姑娘。”
“不想姑娘,想什么!”
“想吃的啊!南方吃的花样多,我都馋多少年了,每次外出公干,总轮不上我。”
“就你这样,出了京城都得迷路,还想外出公干,做梦!”
“你丫的!”
“方少卿,我听说前些天,你上赵府门口下跪谢罪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我也想知道。”
“这还用问?方少卿不跪,赵尚书能消气,他能这么容易官复原职。”
“哈哈哈……行啊你小子,能屈能伸,我辈之楷模!”
“改明儿找个画匠来,把方少卿上赵府门口下跪谢罪的画面画出来,一人
一张,留个纪念。”
“这主意行!我同意。”
“那就这么办!”
公房里尽是哄笑声。
方景序几次开口都被打断,身体被牢牢的摁在椅子上,想动也动不了。
这帮粗老爷们就是这样,平时吵吵闹闹,又八卦又好事。
关键嘴还损!
但在公事面前,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方景序一脸无奈道:“我说你们这一张张嘴是不是都掉过茅坑?怎么说话又脏又臭,这么讨嫌!”
大理寺精兵统领魏哲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咱们这是关心你,半年不见了,问问你的情况。”
“兄弟谢过!”方景序总算从椅子上脱身,抱拳道,“你们别损我,就是关心我了……”
“瞧你那小气的劲。”
“就是,今天你官复原职,怎么也得请大家伙喝一顿吧。”
一听要请客,方景序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荷包。
他穷啊!
这帮糙老爷们胃口大,又喝得狠,一顿下去一个月的俸禄就没了。
那可了得!
他忙寻借口:“好说好说,但我得先去趟李大人那,喝酒的事一会再说。”
李崇明李大人,乃是大理寺卿。
方景序刚要拔腿溜……
几个汉子拉住了他。
魏哲说:“大人不在,一早就出去了……方少卿,这顿酒,你可躲不掉。”
方景序脸色都青了。
人被架住,实在没办法,只能掏银子订了一家酒楼,等晚上和大家喝一杯。
大家这才放过他,陆陆续续从公房离开。
方景序喊住了大理寺录事官袁绍,问他:“李大人一早上哪去了?”
等人都出来了,袁绍才说:“还能上哪,刑部!”
“去刑部做什么?”
“礼部考题泄露的案子,牵扯上了礼部员外郎乔大人,皇上下令,三司会审。”
三司,乃大理寺,刑部,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