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上和手上扎着银针,商亭羡不好动。
但当玉君的手往自己伸得越来越近时……他胳膊还是本能的抬了起来,准备摁住玉君那只可能要在自己身上“放肆”的手。
然!
胳膊刚抬起来,反被玉君摁住。
“别动,还扎着针!”玉君蹙眉,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玉君扯过床边的薄被,轻轻盖在商亭羡的赤裸的肚子上,避开扎针的位置。
“额!”商亭羡还以为,她伸手过来,真要掏他心脏玩。
敢情!
是自己多想了。
玉君为他盖好被,道:“晚上会有些凉。”
“我以为……”
“你以为我真会扒你的皮,削你的骨……看看你里头长什么样?商公子,我没那么无聊。”她又坐了回去,拿起怪谈小说继续看。
商亭羡笑了。
是被自己给蠢笑的。
“你有书看不无聊,我就这样干躺着?”
“那我念书给你听。”
“你手里的书?”
“嗯。”玉君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也不管他听不听,就已经重新翻到第一页,开始绘声绘色的念起了书。
因为是怪谈小说,不少剧情描写都很诡异恐怖。
商亭羡也不是第一回听了。
记得当初在朗州,在去禅山寺的路上,玉君在马车上就给他念过。
当时他还想,这小丫头明明一副胆小温弱的样子,竟会喜欢看这种血腥暴力的书……如今,他懂了。
因为比起玉君掏人心,这怪谈小说里描写的画面。
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玉君继续入神的念着,商亭羡也没有打断,反而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等念完一章。
商亭羡问:“谁写的?”
玉君说:“不清楚,一般这类书籍,大多出自鬼市,是没有署名的,你要说,是你写的,大概率也会有人信。”
“……你怎么会喜欢看这些书?”
“因为好看。”
“也是,你活了几百年,那些规导女子要三从四德的书,大抵是早就读完了,自是不喜欢的。”
“不,我从来也没看过那些书。”
“哦?”
“自我记事以来,读的第一本书,是我父亲给我的兵书,我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父亲教我的,是一个‘全’字。”
商亭羡正了正色,认真听着。
玉君的回忆也不知不觉被拉到了几百年前,她说:“父亲说,全为上策,破而次之,要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全
胜,我当时还小,听不大懂,但父亲说这番话时的模样,我到现在也还记得……他那张脸上,除了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还写满了忠义。”
“所谓全,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个字,比起万卷兵书,还要重要!姑苏将军虽然已经去世百年多,但他是大梁开朝的元老将军,他的事迹,值得万人敬仰。”身为后辈,商亭羡自然听说过那位战功赫赫的姑苏将军,他也十分敬佩,但自从四十年前玉君血洗将军府,被扣了一顶谋反的罪名后,就再没人敢提“姑苏”二字。
连着姑苏老将军,再好像被人从历史的齿轮中,划掉了。
提到这里,气氛有些凝重。
从玉君的语气里也不难听出,她想父亲,也想母亲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
如果母亲和哥哥姐姐们都还活着……
玉君苦笑了下。
有可能吗?
她合上书,神情故作轻松道:“不说这些,说点别的吧。”
商亭羡“嗯”道。
玉君问他:“你给方大人出了什么好主意?他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
“也不算好主意……”
“哦?说来听听。”
“其实也是八叔的意思,让他
备份厚礼去登门谢罪,我也就顺手给他备了一份,是一张……什么也没写的纸。”
“他不知道?”
“去赵府之前,没让他看。”
“你这岂不是坑人!”
“赵大人看到那张空白的纸,确实很生气……但还好,景序聪明,知道我的用意,他在纸上摁了手印,任赵小姐写什么是什么。”
方景序:听我说,我谢谢你全家!
玉君听了,笑道:“那不等于把自己交出去了?难怪赵大人会消气,方大人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虽然招数有些损,但这招确实有用。”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赵小姐大笔一挥,让他没命。”
“胡想!赵小姐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