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谈不上怨恨,只有这口气一直压在心里,说白了,是不服气吧!”
凭什么?
凭什么大伯母推了人,依旧可以做她当家主母。
凭什么林芷烟可以风风光光的顶着林家长房嫡女的身份,成为整个朗州高门贵女们羡慕的对象。
而她身为林家三房嫡女却是个人尽皆知的药罐子。
一辈子,也都无法做个寻常女子。
凭什么!
不公平!
她努力克制情绪,摸干眼泪,冷静的望着玉君道:“玉君,你既然能猜到这件事,想必,也猜到了些别的吧。”
玉君点头。
林书瑶苦涩一笑,自嘲道:“玉君,你好聪明啊,我瞒住了别人,却瞒不住你,也瞒不住我自己,
我每晚梦魇,都梦到别枝……
她念着当年我帮她的情分,替我做了那些不干净的事,到头来……我却害了她,
也差点害了南哥儿。”
“书瑶。”玉君语气十分平静,再次握住她的手,“大奶奶已经自食恶果,如今重病不起了,林芷烟和林双双也都被送走了,往后,你该安心过你的日子。”
林书瑶突然明白了她的话,愕然道:“是你做的?”
“我只做了我该做的。”
“玉君……”
“但凡事,要用对方法,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害了别人。”差点害死了南哥儿。
“所以你今天不是来看我的,你是来给我敲警钟的。”
“你明白就最好了。”
林书瑶沉默片刻,心中仿佛突然就释怀了,她满眼感激的看着玉君:“玉君,多谢,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玉君并没有告诉她,别枝没有死的事……就当这件事是一口警钟,时时刻刻提醒着林书瑶。
嬷嬷煎好了药来,林书瑶服用后就躺下了。
玉君交代嬷嬷:“屋里的窗不要全部关着,开一扇,让风吹进来,给屋里换换气。”
嬷嬷说“是”。
玉君等林书瑶睡着后才从屋里出来。
刚到院子里,就撞见了林念听。
林念听唉声叹气的,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无精打采。
“玉君祖母。”
“念听姑娘。”
“你来看我二姐的吗?”
“嗯。”玉君说,“我给二小姐换了一副药,她吃几日就好了。”
“我就说,早就应该找你过来给我二姐看看的,府里那几个府医,都是庸医,哪有你厉害。”
玉君笑:“我没有你说的这么神奇。”
林念听执意
要送她出去,可出了东院,又说要送她回栖迟院。
实在是太无聊。
她想和玉君说说话。
玉君问她:“念听姑娘,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林念听唉声叹气,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说:“还不是因为林芷烟那个女人,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哪里还敢出门,躲都来不及,可是闷在家里,太无聊了。”
玉君抿唇淡笑:“事情总会过去的。”
“那万一过不去呢!我要一直躲在家里吗?那不行!我会闷坏的。”林念听耷拉着脸,又咬着牙说,“都怪林芷烟!”
“她到底是你堂姐,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能怪她。”
“我知道不能怪她,可是她也活该,谁让她每次出门都跟孔雀开屏一样,恨不得所有人的眼睛都长在她身上……这叫什么,叫招摇!招摇过市!所以才会被盯上!”
“念听姑娘。”玉君很严肃的唤她的名字,正色道,“这些话,你同我说说就算了,断不能叫外人听见,你是林家三小姐,别人会说你没有教养,往后你让你母亲在府里如何自处?”
林念听受教,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低下了头:“知道了玉君祖母。”
玉君知道
她心性很善。
但她还小,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所以,她得教她!
到了栖迟院。
林念听先去看了自己送给玉君的那只鸟。
那鸟站在笼子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看着院里,十分安静。
林念听吹了口哨,鸟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用手晃了晃笼子,纳闷道:“这鸟怎么被你养得这么斯文?以前在我那的时候,天天叫个不停。”
玉君坐在屋里,隔着窗户看她:“大概是我这里太安静,它也就养成了这性子。”
云柳泡了茶,送到两位主子手上。
林念听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进屋说:“玉君祖母,听说你现在都扮着男装去仁京堂学医,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乔装打扮出去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