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到底是衙门里哪个嘴巴大的,竟随意把这事往外宣,连谢公子都知道了。”
“也就是真的了?”谢行眼睛放光。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
方景序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暗笑道:“谢公子,你有话直说。”
谢行心里激动,看了看四周无人,凑过去道:“小弟是想请方大人在王御史面前替我美言两句,若能得王御史举荐,将来入朝为官,小弟绝不会忘记方大人的这份恩情。”
说完,他作了一揖。
听了这话,方景序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就谢行这德行!
哪怕进衙门做个打杂的小役,他都嫌他碍眼。
竟还肖想入朝为官?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而谢行则天真的以为,两人是同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的,方景序会帮他的。
可他不知道,方景序这人啊,圆滑狡诈的很。
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没有拒绝谢行,反而拍拍他的肩,张口给他画大饼:“原来是这点小事,谢公子你人才出众,又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你要是入朝为官,那可是百姓的福分。”
“方大人过奖了,不过小弟敢跟您打
包票,一定会在能力范围内,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做个和您一样的清官。”
“我可算不上什么清官。”方景序摆手,强忍住笑,继续说鬼话,“谢公子放心,既然你都开了这个口,我一定会在王御史面前多提提你。”
“那就多谢方大人了。”谢行激动得又作了一揖。
他心想,还是得谢谢那位商公子,若不是商亭羡邀自己和方大人喝酒,他也不可能在方大人面前说上话,方大人也不会为他在王御史面前美言。
所以,他得备份礼,去见见商亭羡才好。
方景序真想拿盆水过来,让谢行好好照照自己。
不怪亭羡想整死他。
他现在也想整死他了!
“我听说上次咱们喝完酒,谢公子差点出了事。”
提起这茬,谢行面红耳赤,难为情道:“说起来也不怕方大人笑话,那天与你喝了几杯,我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可能是回去的路上犯了酒疯,栽进巷子里,还无端端的被人扒了衣服,差点冻死在那里。”
“这么严重?早知就应该亲自送你回去的……那怎么还有人报官了?”
“哎,当日我衣不蔽体,被几
个大汉捆了。”他是一点也没怀疑商亭羡和方景序。
“原来如此。”方景序露出同情他的表情,语重深长的说,“酒虽然是好东西,但也不能多喝,往后谢公子入朝为官,官场上是最忌讳醉酒的,不然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谢行听了心里一阵发虚。
仿佛自己已经是个官了,他忙道:“我有分寸,多谢方大人提醒。”
“嗯。”
“那就不打扰方大人了,一会宴席上见。”谢行进去了。
方景序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蠢货!”
这种人做了官,百姓不得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谢行回到大厅,有人问他出去做什么?
他扬了扬眉眼,故意显摆道:“去找方大人说了会话。”
“这么说,你和方大人也熟?”
“那是当然,我们还一起喝了顿酒,谈了一晚上话。”谢行洋洋得意,端起手边的茶杯,一副老道的做派。
那几个世家老爷听他这么说,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林文远却沉着脸告诫他:“行儿,说话注意些。”
谢行立刻收了性子,放下茶杯老老实实道:“是,姨父。”
他怕
林文远。
……
方景序去到云台院,正好王行知从里面出来。
“王老。”
王行知看他一眼:“今日衙门休沐?”
方景序憨憨的笑了笑:“您老别总盯着我啊,这牛耕田也有喘气的时候,莫说我还是个人,今日立春,好日子。”
“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他要他在一个月内做出一番政绩,他才能给他的举荐书写得漂亮些。
方景序无奈:“衙门这两日不忙。”
王行知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是懒!”
方景序无话可说,只能赶紧撇开话题:“您这是过去前厅还是?”
说起这,王行知老脸严肃道:“林文远喊我一声老师,今日才请了我来,但官与民之间,私下里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何况我身份特殊,今日,就先不见他了,回驿站吧……你是朗州的县令,也少来这种场合,免得生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