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都在准备晚上花灯会用的灯笼。
唯有玉君什么也没准备。
云柳都急了,眼看暮色四合,姑娘要去应方大人的邀约了,她赶紧去管事房的仓库里找了一盏圆形的荷花灯。
那灯漂亮是漂亮,但也很普通。
街上随处可见。
云柳自责道:“奴婢没用,只找到这盏灯。”
玉君看了一眼,笑了笑。
什么也没说。
到了要出门的时辰,女眷们提着各自的灯笼开开心心的准备出发了。
主院里。
许氏喊来江嬷嬷:“姑娘们都出门了吗?”
江嬷嬷道:“都到门口去了。”
“马车都备好了吧?”
“按照往年一样,都安排好了,大奶奶放心。”
“毕竟都是姑娘家的,出行要小心些。”
“派了丫头婆子跟着。”
许氏点头,沉声道:“把药拿来吧。”
江嬷嬷应声,转身从外面端了个小碗进来,碗里黑乎乎一团,味道如粪。
屋里一下就被熏臭了。
许氏拧了拧眉头,用帕子掩住口鼻道:“烟儿涂着这东西躺了一晚上,真是苦了她。”
江嬷嬷伏身:“大奶奶脸上的红印都三天了还不见消,今晚涂了这药,明儿一定能好……姑
娘们都出门了,闻不着,您放心往脸上涂,老奴合了大门,封了窗户,没人知道的。”
许氏瞅着碗里那黑乎乎的东西。
一咬牙,点了点头。
江嬷嬷把院里的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留她自己在屋里伺候。
许氏强忍着难闻的气味,由着江嬷嬷将药往她脸上涂。
然后躺到床上,睡一晚美容觉。
明儿起来兴许就好了。
索性药不多,味道从屋里散到院里,再散到院外,已经轻了很多。
此时林府门口。
女眷们各个盛装打扮,手提着漂亮的灯笼,三三两两挨在一块。
每年花灯会,林家都会在城里的浮云楼提前定好位置。
出门的马车也是提前备好的。
林芷烟提着步摇灯笼走在最前面,乘的也是最前面的豪华马车。
只是今日与以往不同,大家好像都离她远远的。
似乎不愿意挨着她。
就连平时总要与她挤在一起的谢棠,此时竟然挽着秋意表妹的手,两个人看起来亲密无间,有说有笑,压根不理会她这个林家嫡女。
意识到了这种反常,林芷烟压低声音问身边伺候的丫鬟红叶:“我身上还臭吗?”
红叶摇头:“姑娘身上都是胭脂味
,香香的。”
林芷烟这才放心,转身喊谢棠:“谢棠,过来同我一起。”
谢棠脸色一僵,挽着秋意的手紧了紧,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推辞道:“表姐,秋意妹妹喊我跟她一起坐,我就不同你挤了。”
林芷烟平时便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架势,谢棠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她,让她很没有面。
但她要顾及自己的身份,不好当众发飙。
只眼神如刀子般警告了谢棠一眼。
偏偏谢棠没看到,继续和秋意姑娘有说有笑。
林芷烟又转问表家小姐兰兰:“兰兰,你呢?”
兰兰姑娘家世不显,全家上下都倚仗着林家帮扶,所以对林芷烟一向卑躬屈膝。
突然被点名,兰兰愣了片刻。
声音弱弱的道:“表姐一向都是自己乘马车,今儿怎么偏要拉人同乘了?”
听了这话,女眷们纷纷用帕子掩嘴发笑。
林芷烟表面上维持镇定,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她知道,她们是嫌她臭!
该死的!
她明明扑了很多脂粉,连红叶都说她香。
正好这会林书瑶和林从淮并排从府里出来了。
因为偷灯的事,林芷烟瞪了林书瑶一眼,接着眼神温和的看向林从淮
:“从淮哥哥,你今日不读圣贤书了,也去花灯会?”
林从淮是个书呆子,眼里墨水很重,却空洞洞的。
总是低着个头。
身上没有一点文人墨士的气质。
他语气恹恹的道:“母亲让我多出去走走,不要老闷在屋子里。”
“三婶说得对,哪有成日里捧着书看的。”
“是。”
“念听妹妹呢?她不是最爱凑热闹。”
林书瑶说:“她早早就先出门了,闲不住的。”
林芷烟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声音故意拔高道:“这两日我病在院里没出来,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