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为了保证屋内不见光,我在房间内一直坐到了天黑,由陈家豪吩咐将房间所有的灯光全闭了以后,我们这才出了房间,他留我吃饭,我是没答应,毕竟我曾吃过黑帮的亏,哪怕身有龙骨,也不想与那些人走太近,拿着汉服离开,让司机给我送到接我时的位置,等车走了,我打了雪惠的电话。
今天救了福清会的人,我本以为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谁也不见谁,他们继续混他们的黑社会,我则继续想办法找到龙巢、扶桑神树、捎带着再把九菊一派的宗主之位搞到手。
但,最终计划却远远没有变化快。
雪惠则在三十分钟后赶来接我,上了车,我说:“你就不能早点,多冷啊。”
“不要废话,能接你就不错了。”她说。
我一愣,原来她也会抬杠啊。她开车掉过头带我行驶在回家中的路上,忽然没头没脑的说:“昨天你看到的死尸,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儿。”
“可惜了,这家长也真是的,那么大点的孩子让他们去水边玩,也不怕出事。”
“他没有父母。”雪惠很平静。
“你去派出所了?”
雪惠摇摇头,我忽然觉得她情绪今天好像很低落,于是,我追问她怎么了?她没说,我又说:“大家好歹也是搭档,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对哥哥说,哥好歹也是道士,要不然给你算一卦,指点指点迷津?”
“不必了,死者是孤儿院的小孩儿,叫泽吉,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是个毒贩,因为母亲被抓,父亲熏酒后冻死街头而被福利院收养。”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吃惊的问。
雪惠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我猛的在座位上窜出去,脸撞在了玻璃上,就听‘咣’的一声,差点没把我牙撞掉了。
疼的我呲牙咧嘴:“你特么有病啊,刹车不告诉一声!”
“给。”她递给了我一个文件,我问她是什么?雪惠只是让我打开,埋怨她神神秘秘的,我随手将文件袋拆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张恐怖照片,不对,应该说是死者照片,照片中是一具面目全非,而且已经被泡浮囊的尸体,除了几乎快赶上身高的长头发,根本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男还是女。
我问她,这是什么照片?
她说:“泽吉的尸体,今天早上我去福利院才知道的。”她的语气有些低沉,长叹了口气,极为不解的问我:“才十天而已,为什么择吉的尸体会被泡成这样?还有尸体长头发,我问过医生原因,很遗憾,他们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人死之后头发还会变长。”
感觉到了雪惠的情绪非常不好,她继续说:“这不是最奇怪的,因为就在择吉的尸体被发现之前,那条河里已经找到七具了,择吉是第八具,昨天晚上又发现了第九具,死者均是小男孩儿,并且,他们也都长了长长的头发。”
接着她给我拿了一张福利院的合影,又告诉我在她身侧的小孩儿就是择吉,那是一张福利院一百多人的大合照,其中雪惠笑的很开心,在她身侧有一名短头发,模样清秀的小男孩儿正是泽吉。
“昨天晚上在河里发现也是九岁的小男孩儿,你说过你是道士,用你的眼光看,凶手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他们的头发会变长?”
这就有点为难了,我现在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不过,能让男孩儿变长发,听起来有点养尸的意思,但既然是养尸那又为何将尸体浮于表面?
“如果你能查到,这对警方办案是很重要的线索,也可以早日抓到那个混蛋,拜托!”她突然特别认真的看着我。
真没想到啊,那么高冷到不可一世的雪惠居然会道歉?
望着面前美丽的女子,她不仅仅对小毛片有着偏执的爱好,还是冷酷无情的间谍,同样又是福利院里兢兢业业的志愿者以及教师,种种矛盾的身份都在她的身上得以体现。
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索性我也不就不猜了。
“好,既然你求我,这个面子我给你,先回家吃饭,我肚子有点饿了。”我说。
雪惠因为我答应帮她抓凶手,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竟然开车请我去小酒馆喝了一顿,不得不说,清酒我是真喝不惯,味道像水似的,一点都不如烧刀子、二锅头好喝,除了酒杯做的漂亮,其他毫无任何可取之处,心里回想在国内时候,看到很多人就是闲着没事儿装高雅,认为喝洋酒高贵,喝二锅头就不高贵,其实甭管啥酒,喝多了一样迷乱心智。
雪惠日文交加中文的和我聊了一堆,言谈中我感受到了她对于那些孩子们的感情,正常人如果有着多种极端的性格,而且情绪古怪,那么心中必然隐藏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秘密。
吃了两大碗面条,在酒馆一直陪到了深夜,雪惠酒量非常好,开上了车也没说画出S形来,在深夜里的街头,许许多多的流浪汉开始活动了,有的搭着小棚子,也有的躺在长条椅上盖着大被,甭管多大年纪的都有,这确实也是一大奇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