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在意的角落。

一块木板突然松动，上方的钉子弹射而出，击中屋顶，发出一声脆响，将一名女子从睡梦中惊醒。

女子目光朦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后，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老鼠在举行宴会。

她闭上眼，打算利用睡意忍受这一切，但噪音却不断放大，不断靠近，最后，仿佛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她感到十分焦躁，于是坐了起来，她抬头看着上方，披上一件外套，心烦意乱走了出去。

她想出去静静。

踏门而出的瞬间，冷风带走了些许余温，也带走了焦躁。

她抬起头，看着美丽的夜空，心中得到片刻安宁，于是，她就这样靠着门框，任凭寒冷刺痛脖颈。

不远处，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只有一个人，然而，当她转头时，却发现从拐角处走来的有两人，两个男人。

女人仔细打量着来人，陌生的穿着，身上散发着外地人的气息。

她摇了摇头，打算回屋，转身会屋时，眼前却突然一黑，差点摔倒，一声尖叫下意识从她喉咙钻出，传了出去。

路上的两人似乎听到了这声尖叫，朝她的方向跑来。

“我没事。”她感觉赶来的陌生人不太安全，于是礼貌性地拒绝对方靠近，然而，让她感到奇怪地是，即使她重新站了起来，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什么都无法看清，她伸手在双眼前挥了挥，忽然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

她瞎了。

或许只是暂时，但依然十分严重。

“你确定你没事吗？”身后，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是一名青年，声音中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好奇。

为什么这么问？

女子开口，却发现不知为何，自己的喉咙无法发声。

……

绍尔看着眼前的……尸体。

虽然仅有少许月光照入屋内，但依然能够看清死者的惨状。

刚才还站在门口的女子，仅仅转身进屋，就变成如今的模样。

女子的身体一片片散落在地，如同被切好的肉片，只是，肉片之间还有一丝连接，更离奇的是，鲜血并未从无数裂缝状的伤口流出，而是像是被包裹了一样，始终留在体内，甚至还在进行循环。

一个死人，但没有死透。

他还未上前，周围房屋的窗门便被打开，数颗头颅从门窗中探出，想要寻找尖叫声的来源。

这些人的目光落在了绍尔与17身上，且在短短几秒内就发生了数次转变，疑惑、震惊、厌恶、愤怒……

脚步声迅速靠近，与脚步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呵斥声，以及……“抓住他们！”

安静的夜晚被打破。

17没动，绍尔也没动。

等镇民围了上来，绍尔才开口解释道：“你们自己看。”

他让开位置。

现在的情况，他不需要证明什么，死者的死状，本身就是一个证明。

“这是什么……”

又有两人好奇地凑了上来，情况依旧。

即便此时最先呕吐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伸手阻拦，却依旧拦不住后面想看的人。

绍尔打算离开，毕竟，到这一步，基本已经解释清楚，然而，17却挡在了他的身前，微微摇头。

这也是进入双塔镇的路。

即便17没有开口，绍尔也知道眼前的家伙想说什么。

仅仅是短暂的拖延，镇民已经发现了绍尔与17的动作。

“伱们想跑？”一名肌肉发达的男子连忙上前拦住两人，其他几人也凑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大部分时候，极地冻原的处理方式都极为简单粗暴。

例如……人命。

当能够一命换一命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这一可能就是结果。

绍尔看着围住自己的众人，瞪大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但他回看的眼神中并不畏惧。

只要对方是普通人，就不可能在正面战斗中战胜他。

“快说，你们做了什么！”另一人怒吼道。

奇怪……

绍尔没有害怕，而是想到了来到这座小镇后看到的情景，在杂技团的红色帐篷内，死亡并未发生，甚至，一直到17带着他前往偏僻街道，见到的死人，之后也像无事发生一样，重新活了过来。

无论是哪一种方式，似乎都无法让这座小镇的人死去，既然如此，刚才的女子按理也不应该死亡，无论是死亡的方式还是死亡的结果，都不符合常理。

“没错，是我们杀了她。”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绍尔睁大眼睛看着身旁的“同伴”，不知为何17要这样回答，而且，以现在的形式，再出口反驳已经没有意义，周围的人根本不可能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