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该干的都干完了,武功该传授也传授了,该助力的全助力了,剩下的就是义薄云天了,张澜突然间现身在苦禅轿前,就算是苦禅想放过张澜,身后的人也不会就此放过,张澜早插好签了,前面引领着,几个转身便来到了野外预设的古战场,苦禅虽说是六十多岁,可苦禅身上有四十多年的功力在,跟上张澜的脚步自然是轻松,苦禅身后的人也陆陆续续跟上来,站在身后助威。
苦禅才开始讲话道:“当初,几次劝你过来,你不肯,过来多好,现在江山打下来了,剩下的就是坐江山了……”张澜望一望苦禅,这次相见,觉得他成老僧了,张澜不仅是恨苦禅的人,更恼的是苦禅做出来的事,本来没想跟他说话,想的是上来就开始拼命,因而,没好气地第一次顶撞,问道:“江山是你的?到头来你不还就是个奴才?算起来你可是三朝元老了,可以说成是功高盖世,奴才相似乎是更真亮了。”张澜张嘴这一句顶撞,反提醒了苦禅,确实是,算下来自己尽心尽力扶持了三罕位,皇太极承大位之时,那是朋友的好儿子,自己毫不犹豫地效力,在福临袭大统时,效力的劲头没以前那么大了,这里面有多尔衮的原因,多尔衮还能稍微知道求教于己,不然,对小罕王真没啥感觉,苦禅见张澜这样没规矩,这样没礼貌,回话说道:“几次劝你加入是为了你,你的子孙能过上富贵的日子,早跟你说明朝就是条四处漏水的破船,灭亡在即,没有保的必要!而你过来,则是创业打天下,打下天下再坐天下,更是子孙后代跟着你享受富贵荣华……”
张澜见苦禅旧话重提,也就毫无掩饰地直面回答了苦禅的话,说道:“没跟您走是有原因的,现解释给您听——首先我是大明朝的军人保家卫国,拱卫国土那是我军人的天职,凡是有损国家安危的事,军人都是要捍卫的,我既然是大明朝的军人,拱卫大明国土,守卫大明江山那是我军人的职责,我不可能违背初心。
“其次,您来挖墙角,哪怕是我稍动了念头,我就是背叛祖国,背叛皇帝,背叛祖宗,我就是判反,判反是十恶不赦大罪的第一条,这样的事我干不了,也不敢干。
“最后,您高度自私的为人我不可能跟随您。”这话一出口,可是吓到了自己,这话都说出口了,以下的话就没啥可以阻挡的“您是被大行皇帝拜为帝师,那是多高的荣誉和地位,可是,新帝没把您举高高,您便怀恨在心,因为新帝不笃信佛,您便觉得受到了冷落,没被新帝宠溺,觉得失落,便开始勾结您的死党努尔哈赤搞判反,您的心胸太狭隘,您这行为也不符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您哪里有三纲五常的伦理道德?仁、义、礼、智、信做人的规范标准您哪点做到了?”张澜越说越激起了愤恨,增加了对苦禅的恨意,所性把苦禅的所作所为借机会全部骂出口,“您做出来的事,说出口的话,哪点符合周礼?人人都讲克己复礼,中庸之道,您哪一点做到了?正相反,您做的每一件事,哪一点有礼仪廉耻?您无耻到在新帝那里没被捧月儿一样捧场您,您就开始了造反,这就是最典型的无耻小人。
“身为佛家僧侣,本身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之中,您哪里是跳出三界?您反是最贪恋荣华富贵,更醉迷于别人对您的尊敬,没有别人的尊敬您将无法虚荣地活下去,这么邪恶,佛祖也不能宽宥您。
“佛家以慈悲为怀,您哪里有佛家慈善的大胸怀?你一生哪里慈过?对谁善过?您非但没有大士的慈悲之心,竟亲手残暴地杀害雷横,无情地残害了于得水,姜海峰跟罗振坤都被您亲手残杀,您念的是哪家的经?您就是穿着袈裟,心术不正的妖僧。”说到这里,早就超出了解答范围,再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张澜恨下去,也没法阻止住张澜的怒火爆发,大声把滴滴血泪诉说:“五台山养育了您,信任您,传给您至高武学,您私自将五台山武功传给外人……又拿武功作奖励,培养专杀明军将领的死士,您一生就没想过为别人做点啥?您对您的亲人、对您的祖国、对您的同胞都做过啥?您的心里时刻想的是别人给您做点啥?想的是别人对您是不是尊重?贪的是都来像供佛一样供养着您,您才会觉着得劲儿,您这样的真小人、大恶魔我怎么能跟随呢?”就算是苦禅平日里嘴损,眼睛里没有别人,张口就瞧不起别人,闭口就是损毁旁人,总也不如张澜的这一顿,恨不得把多年的深仇大恨全部当面控诉出来,继续说道:“您勾结努尔哈赤叛反,造成了大明朝国破家亡,江山呜咽,满族人大批杀戮我汉人同胞,江河都变成了血色,您作下了多么大的孽业?还敢跟我炫耀打下了江山?”张澜早把心横了,把积压在心底里的恨一股脑地全倒出来了,这就是关东人的个性,血性的关东人哪怕是血浅五步,也不藏着感情。
那苦禅被刨了祖坟一般,万分难于容忍,此时,什么话都会显得苍白,只能是用武力解决生死问题。
张澜这些振聋发聩的讨伐檄文,被苦禅身后的人也都听得真真的,可以说句句是利剑,穿透了他们的心脏。他们干的全是伤天害理之事,被张澜当面说出来,亦是不可接受,就好像女人养汉,养汉时自己从来没觉得磕碜,还偷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