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要走,她才缓过来那股幸福的哭劲,急附和道:“好样的!这十多年,我董天绣没白等你!”
张澜、姜海峰、罗振坤观礼毕,张澜又盘亘数日,姜、罗两人的伤情也恢复得差不多,张澜把金刚拳悉数相授,才告辞二叔二婶等众人的相送,张萌跟天绣送在最前头,张萌觉得哥的帮助最大,最有用,对自己有再造之功,而天绣则是感激张澜劝服了犟眼子的张萌,张澜骑上马后,于美玲喊:“过阶段,我去找你们!”
仨人骑上战马上战场,临近他们曾经撕杀战斗过的地方,心情很是激动,一晃离开主战场几个月的时间,虽说是快来到年关了,天寒地冻,但三人没在意天气的寒冷,越往北走,越是寒冷,三个人能重上战场,个个心潮澎湃。
三人在马上是冻鼻子又冻脸,尽管狗皮帽子是好东西,也难抵抗冬天的寒冷,那脚冻得跟猫咬的一样疼,张澜把缰绳交给姜海峰,先下马跟跑,罗振坤也学着交了缰绳跟跑,张澜跑了一会儿对罗振坤说:“都说有踏雪无痕的功夫,不知道是咋个练法?能不能就是草上飞的方法?”说话间两个真提气飞行起来,回头看来,虽说在雪地里踩下去很浅,毕竟还是有脚印,张澜对罗振坤说道:“看来,咱们的路数不对,也许有人会这门功夫,咱们虽说没做到踏雪无痕,但,咱们做到了踏雪无声也是十分难得……”罗振坤附合道:“应该是有人做到了,否则,哪里来的功夫名称?”轮到姜海峰也是脚印子留在白白的雪地上,只是较轻,表面浮雪留有轻薄的脚印,没深陷进到大雪壳子里。
三个人刚到祖大寿的面前,祖大寿便将新传下来的朱批折子拿给张澜看,张澜看后说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再在大营里露面。”祖大寿也很无奈,忙道:“江山是圣上的江山,他想用谁?他防着谁?都是他自己的事,当今圣上认定的,谁劝说都是听不进去的,咱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军队就是保家卫国的。咱是保江山稳定的,可是,我离不开你们的帮助和支持,你就别计较了,跟我干你还有计较的地方吗?我对外就叫你张美铃,咱还一起抵御大清……”张澜苦苦地说道:“现在都说成了五台山党羽,我成了专干投敌卖国的党羽之首,怎还能装聋作哑混在军中?我看,就不用了,既然圣上信用太监,把五万个太监分布在各军营中,其用意岂是我改名换姓所能抗衡?再说了,这些宫刑之后的人,都不正常,就跟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一个样,从此,心灵扭曲,心狠手辣,心存歹毒,他们杀人手段残忍无比,永远不留后患,行事没有一点人情味儿,欺上瞒下绝不留下茬口,这些人借用他人之手,更是残暴无比,东林党主要就是这些太监构成,他们才是祸国殃民的恶势力,人家对我恨之入骨,视我为死敌,我已投了敌,哪里还能拼命杀敌?”祖大寿听明白这绕嘴的话,真心挽留张澜,强词夺理道:“你看在哥哥这些年跟你肝胆相照的情份儿上,你私下里再帮帮哥哥!以前咱跟着大帅共盟之誓——粉身碎骨也要跟旗人战斗到底的决心不能放弃呀!”张澜此时是真恼恨皇上,先千刀万剐害了一心死保他江山的大帅,又认定不听王命,不从调遣,兴风作浪的人就是五台山的张澜,这种说法比较冤枉,张澜不直接把自己的寒心说出口,他张澜做事不是沾火就着之人,此朱批算是伤透了张澜的心,不想再给皇上卖命了,正如苦禅所说的话——崇祯先是自毁长城,现在又一点点自掘坟墓……皇上都把话说得这么露骨了,硬说成五台党羽是投敌卖国的先锋……张澜没直接说出恼怒的话,而是改变了原来的主意,说:“祖大帅,我的大哥,你我都是有了经历的,不再是放个格路屁,当成大新闻传说好几天的年龄,也不再是有屁不好意思整出动静的时候了,其实,我们仨过来,不是来谋事做的,也不是为效皇命而来的,我们就是不想再给你添堵了。我们若来了(军营),各方都不好办,你身边有监军,皇上的耳目除了在大清国没有外,在大明王朝是无所不在,我们再在这里混,对哥哥您的事业肯定是有影响……”其实,自大帅在京城被吊入城后,辽东前线的权利逐渐被各方所削弱,不再像大帅时那样有军权、财权、生杀大权,就算是军中用银子,也是经过请示再由多方核实后才拨款,说到军粮那就更得连连催办,八方拜到才能到位,祖大寿为了这些吃喝大事,天天手忙脚乱,急得是焦头烂额,无力于专心整顿军纪,更谈不上训练新战法,策划新战略,刚动了找回张澜的念头,圣上便在朱批上来了这一手,让祖大寿叫苦不迭,圣上一点战事都不懂,每天只听那几个太监宫女私下里议论,很多时候那议论还很及时贴切,到朝堂之上便成了国策被执行下去,满朝文武竟然是当堂不再多嘴多舌。张澜的这话说得肯定是有道理,但祖大寿又是真舍不得张澜就此走人,袁大帅那时就很依赖于张澜,现在军中的战力及士气较那时已有了差别,所以更需要张澜这样强有力的支持,将士对张澜的信任,借张澜来重振往日之雄风!祖大寿是北方大汉的行事风格,有啥说啥,话来到嘴边不留着,必得说出来的直肠子,本可以不将那个返回来的奏折拿出来,可他直性子就如此,缓拿出来,把人先留住,留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