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伸手先挑一块有嘎嘎的土豆块搁嘴里,满嘴的焦香!张澜边嚼着着边用盖帘盖上菜盆子,搁一边,预备着管吃管添。
二婶将锅刷干净,重新加水煮饺子,张澜烧火,二婶趁空将咸鸭蛋一劈两半装盘,咸鸭蛋脸朝上摆好,张澜脚快,端到桌子上。
二婶把酸菜馅饺子煮熟捞到盘里,张澜明白了,二婶这是给他一个人包的,就一盘饺子。这是二婶一惯的做法,做饭只给且吃,家里好吃的都是给且预备着,家里孩子们是没有份儿的,又不让孩子们站在地下张望。二婶自己在地下伺候着添菜、添饭。张澜惊喜地说道:"我的二婶,我馋的时候过去了,在家时,咱冬天是土豆子孬酸菜;夏天是土豆子炖茄子,或者是土豆子孬豆角子,饭就是大碴子或小米饭,营养单一,谁能不馋?那时真馋啊,现在,我已经不馋了,因为,我在外面吃的好,比在家时吃的好,比您老人家吃的好。相反,我知道您才是最需要补充营养的人,您才是应该单独吃点好的,您才是在家最受喀哒的人,您常年在家,外面好吃的你都没见过,更没吃过,太久的独自在家,还把家里仅有的好吃的都留给了别人,留给了且,自己从来不吃,一生净为别人着想,这样可不行!今后,家里有好吃的,您自己多吃,我们男人谁都比您强,我们在外都有可能获得,经常有机会吃另外一份好吃的,您别再把好东西留给外人吃了。您说过‘粉是往脸上擦的’。为的就是过日子要个脸面,可命比脸重要,维持住自已,让自己多活几年比脸更重要,万不可死要面了。再说,咱家的脸够大了,没必要在亲戚面前装大,死撑着要脸,而不要健康。”张澜向前凑凑,望了望二婶那满脸的沧桑,她多年的生活习惯不容易改,张澜接着又道:“知道二婶的习惯是送走且之后,二婶再做自己的饭,多数是剩饭剩菜,由于年龄大了,不想动弹便找口凉饭吃。二婶!您看,就咱俩,单独给我包酸菜馅饺子,若搁以前,我可能就吃了,现在,这饺子我能咽得下吗?就咱俩人,这一盘饺子,您看着,我吃着,还在地下添菜添饭伺喂着,我走之后您吃剩饭甚至于吃凉饭,就算是还有饭菜,那毕竟是剩下的,是凉的,那么,咱为啥吃剩的?吃凉的?您的这种做法不能再继续了,以后再来客人,也就是您说的且,咱多和点面,好东西多做点,带出全家的量,一起吃才是对别人的尊重,您自己又少做一顿饭,借机会也改善伙食。跟且一起吃才是最亲密最妥当的做法,富人家早就不流行主人做丫鬟式的服务了。再说,我是您的孩子,我不是什么且。"以前,都是在二婶的安排下,突然间张澜来劝说,肯定是有难度,也许张澜同甘共苦的理论起了作用。在张澜的坚持下,二婶含着泪脱鞋上炕跟张澜一起吃,添菜的事由张澜办。直到剩最后六个饺子,二婶一定让张澜吃,怕张澜在路上挨饿。张澜又哽噎着说:"二婶,您老人家已经够了不起的了,让我这些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有吃、有穿又有家,教我做人的道理,这份恩情,侄子一生也报达不完,侄子只能说——这酸菜馅的饺子太香了!我下辈子还想吃!天下间再没有比这好吃的饺子。"六个饺子两个人蘸着泪吃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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