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妥协，最后她戳破了李延安的身份，以五百两的价格将周妙玉的卖身契交给了他。

银票在周立身上，让他过来付钱...李延安想着，隔着桌子坐下，吩咐了一声门外的女司仪，让她去后院把人带来。

半炷香后，周立走进了茶室，在其身后是已经换成布衣的周妙玉。

李延安与对方交换了一下眼神，下巴抬了抬桌上的卖身契，道：“五百两。”

周立听后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将手伸入怀中摸出那一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

老鸨接过，瞅了一眼银票印章，而后拉开桌下的暗橱，掏出一张面值五百两的票子。

李延安笑着接过，随即起身告辞，周氏兄妹紧随其后。

临走前他将尚书令交给了女司仪，令她还给沉香花魁。

...

三人走出紫云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李延安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兄妹俩。

周立将身上的衣袍取下盖在了周妙玉的身上，后者依偎在他怀里，娇躯因为啜泣时不时得轻颤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见到亲人的喜极而泣。

“你就穿一件单衣，不冷吗？”李延安望了眼上身单薄的周立，开口问道。

就算是炼神境，这般寒风呼啸的深夜，也是会感到冷的。

周立摇了摇头，随即从怀中摸出一袋银两，“那三百两银票花掉了，这些先还给王掌柜的，日后定会将剩下的补上。”

钱袋里应该是在梁府里挣得钱...李延安凝视着依偎在一起的兄妹二人，心里泛起一缕苦涩。

“不必了，银子你留着吧。”

周立坚持，二人拉扯一番，最终李延安无奈收下。

沿着来时的路，三人缓步走向内城东，路上积雪厚厚得一层，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

李延安倒还勉强接受，周立则是背着自己的妹妹，走得步履蹒跚。

“大哥，还是放我下来吧...”背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周妙玉探出一只素手，将周立身上的积雪拍落。

话音落下，周立只是笑了笑，原地颠了颠背上的人后，继续一声不吭得迈步向前走。

李延安出了神，看着对方顶着风雪，一步一个脚印得走在前方...

即使是身处冰天雪地，即使生来多难清贫，此刻脸上却仍是笑容。

幸福的笑容。

月华倾落，于一片银装素裹中拖拽出三人的影子。

李延安沿着对方踩过的足迹向前，脚掌踩上去，似乎每一个脚印上方都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

今晚似乎也不怎么冷嘛...李延安仰起头，冲着天空明月笑了笑。

...

由皇城外围走到内城东部，三人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时间过得很漫长，趴在肩上的周妙玉气息均匀，已经睡着了。

风雪中，飘摇着两盏灯笼，晃动的橘光映射着王氏宅院的门上匾额。

李延安呼出一口绵长的鼻息，费尽千辛万苦，可算是回来了。

紫云院里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回来的这一路确实是十分吃力，他不禁有些后悔拒绝沉香花魁的投怀送抱了。

“唉...如果我不是武夫或者突破炼精境，此时应该在跟沉香姑娘探讨生命的真谛。”李延安来到正门前，低声感叹一声。

正要叩门时，面前的院门却先行打开了。

一缕清香浮动，是茉莉花香。

李延安怔了怔，门缝敞开，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眸，王灵婉手提着一盏纸灯笼俏生生得站在门后。

形影不离的绿萝一反常态得没在身边。

“小...小姐？！”李延安踉跄地后退两步，支支吾吾地开口。

刚刚的自说自话，没被听见吧...他心里打着鼓，做贼心虚般得瞥了几眼王灵婉的脸色。

不对...就算我真得睡了花魁娘子又怎么样...即使是府上小姐也管不着啊！

我这是怎么了？

李延安反应过来，心里升起几分底气，重新上前，从怀里摸出那一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躬着身子，双手奉上，邀功一声：

“幸不辱命！”

王灵婉看了眼银票，并没有伸手去接，清冷的目光则是转向台阶下的周立：“周管事，可曾记得约定？”

李延安嘴角一抽，也不好意思收回手，就这样躬着身子，保持着动作。

拜托，我可是超额完成任务，还省了一笔钱回来...有这么对待大功臣的吗？

另一边

背着人的周立腾不出手，只能弯起身子，恭敬道：“愿效犬马之劳。”

“不过在此期间，希望王掌柜能收留下小妹。”周立要求了一声。

王灵婉瞧了眼对方背上被包裹着的娇小身躯，眼神不禁恍惚了一下，随后点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