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何时入了京城,为何不修书一封,告知于我?”李自成上下打量了大哥一眼,话里透着些许嗔意。
李延安看着面前的小老弟,心里莫名的同时还有一些惭愧,莫名是因为在前身的印象里,他的这位胞弟自入学之后便不怎么待见他,而心中惭愧是由于后来,远在京师的李自成会隔三岔五地寄一些银子回家。
属于是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
“自是有要务在身,没有闲暇。”李延安找了个借口。
其实是忘了...
不过好在李自成并未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结,而是皱着眉盘问起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大哥你不是武夫么,为何会和京城冷美人在一块儿?”
“这个...说来话长,倒是常在你小子不在书院里进修儒道,跑来外城里做什么?!”李延安游刃有余地转移话题。
他的这位胞弟与自己不同,修得是儒道,这是大部分读书人都会选择修行的道路。
早在数年之前,小老弟便已经是一品开窍境,如今怕是已经到达了二品修身境的门槛。
不像我,打熬数年的身体,还是待在炼精境一动不动...李延安内心不由地吐槽。
李自成眼睛眯了眯,半年不见,他觉得自己的这位大哥好像变聪明了。
“所以说,王氏商号的确是在外城收购酒楼咯?!”
“弃商改行,前辈这是自断根基,谁给她出的馊主意?!”李自成有些恨铁不成钢。
同为逐鹿书院,王灵婉的事迹早在书院内传开,被诸多学子视为偶像,李自成也是如此。
李延安咳嗽一声,道:“我。”
李自成斜了眼大哥,叹了口气后,选择了无视,权当是对方在找自己乐子。
见小老弟不信,李延安倒也懒得解释什么。
不多时间,二女从里间走了出来,绿萝手里则是多了一沓官文,应该是地契之类的东西。
王灵婉环顾了一下周围,视线看向李延安后,随后径直走来问道:“已经妥当了,下午会让商号内的管事募集伙计,明日即可开业。”
说完,王灵婉看向一边的李自成,“这位是…?”
李延安伸了伸手,正要介绍,却被小老弟抢先一步,躬身一礼,不卑不亢道:“李自成,逐鹿书院学子。”
“同时也是我的胞弟。”李延安笑着补充了一句。
另一边的李自成脸上一僵,不过倒也没反驳什么。
王灵婉愣了愣,对于李自成的名字她有耳闻,去年诗会夺得第三甲,今年春闱中举,颇有才气.
不过面前二人是亲兄弟这点,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一个模样刚正,一个书生儒雅,想不到竟是一家人...
李延安见小老弟脸色不好看,战术性咳嗽了一下,“小姐接下来还要收购楼盘么?”
王灵婉摇了摇头,“外城的四条主干街边酒楼购置已有七座,商号的库银也用得掉了近八成,剩下的还得这两天的周转...”
李延安点了点头,又看向小老弟:“今天有空吗,来王府坐坐?”
李自成瞥了眼王灵婉,简单地“嗯”了一声,对于大哥的的邀请他并不是很在意,但眼前的才女却是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正所谓,近朱者赤,他已经卡在开窍境很长一段时间,迟迟没有窥到二品修身境的大门。
儒道非武道需要长时间的沉淀积累,儒者能否顿悟只在朝夕之间,有人终其一生困于一品,有人千场白银一朝悟道,至此一飞冲天。
李自成始终坚信,他属于后者。
...
办完事,几人出了酒楼,王灵婉与绿萝坐上了姜老伯的马车,先行离开了。
临走前姜伯给了李延安马车钱,兄弟二人互看了一眼,准备去马行叫一辆马车。
二人坐上车,良久都没有说话,使得车厢气氛冷清。
“常在,你看上去有些心事?”李延安坐在车轿内,胳膊肘撑在窗沿,手掌托着下巴,问了一句。
李自成透过另一边的窗户看向外面,眉头不禁皱了皱,“这是要去内城?”
“王府在内城东,自然是要进去。”李延安回答一声。
“我在内城招惹了人,进去若是被发现,会有些麻烦。”李自成看向自己的大哥,知道对方是武夫,本能地将心事抖了出来。
“谁?!”
“惹不起的人,只能躲。”李自成有些无奈。
“几日前的诗会,兵部侍郎二公子令我为其作一首诗,并让我自行退出。”
“所以你没答应,惹了人家...?”
李延安笑了笑,心里不禁有些欣慰,他虽不喜读书人的墨守成规,但对于这份骄傲骨气却是由衷地欣赏的。
李自成摇了摇头:“不,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