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到再不对这些蠢货抱什么期望,后续的邀请也没再去。他一个不懂政治外交的人都能想到,蛮族这么大优势,怎么可能接受大梁的议和,他们可是对这汴京城中的财宝虎视眈眈,这样盲目求和只会让对方觉得我方软弱而后变本加厉。就算要求和,也应该打几场胜仗再说啊。
郑到是一定的主战派,到时想必会被这些昏官针对,得想点办法才能反制他们。然而郑到办法没想出来,就收到了刘铁丹的消息,蛮族大将已开始在外叫阵了。
郑到来到城头,近处正有一支蛮族小队,其将领在城外破口大骂,郑到极目远眺,看见远方黑压压的蛮族军队在青色天空下好似铁蛹般井然有序,攻城车、投石器、箭楼等五花八门的器械如一只只巨兽立于军队之中。他心中暗叹这可不像佯攻骚扰。
正此时一名官员也上城楼,此人身形肥大,满脸红润,挺着大肚子不知是否是将军肚。郑到来到时与他见过,是这北门军防的总指挥使,名为翦蠹。二人初次见面并不很愉快,他想将郑到带来的丝州军马收入麾下,郑到当然不可能交出兵权,他以皇帝叫他们协同防守为由拒绝。两人只是合作未有上下级之分。
这时他过来,郑到正好寻问其情况:“翦兄,来得正好。可知如今是何情况?”
翦蠹道:“无妨,自蛮族围困汴京已有二十余日,几次攻城都被我们守下。他愿叫战便让他叫去,只要不出城门,他们定然攻不进来。”
郑到皱眉道:“这次可不像骚扰佯攻啊?蛮族已将工事修筑完成,各种攻城器械均已造好,你看那投石车岂不是有百架之多?若集中投出巨石,这城墙恐怕抵挡不住。”
翦蠹道:“投石车我们也有,到时可与他们对轰未必会输。”
郑到回道:“他们将投石车安放开阔之地,我们置于城墙之后恐怕没他们好发挥。”
翦蠹蕴怒哼道:“那太守大人又有何高见?”
郑到说出自己见解:“我们应找准时机派出骑兵,将对手的投石车烧毁,方能安守。”
翦蠹不满道:“太守既有如此计谋,你带的军队中不是也有骑兵,你便指挥他们出击吧,我的骑兵绝不会出城。”
郑到心中不安,观察局势,护城河已被敌军填平,城外防守工事也在长期骚扰破坏下形同虚设,再看己方守城将士,前面数次的骚扰攻城,加之一直避战,想必已让他们疲劳懈怠,若是遭遇猛攻,军心恐怕会被击垮,军心一垮,城门必破。用兵需变,不变必死。
郑到不再与他争论,而是叫上刘铁丹,点起兵马,出城迎敌。丝州军在城外列阵开来,正面对着叫战的蛮兵队伍,那名蛮族将领口中说着瀚国话,旁有人翻译:“你们这些乌龟终于肯出城门,谁敢来与我瀚国勇士大战三百回合。”
只见此人身骑骏马,体型高大,手持宝刀,腰挎蛮弓,身披铁叶连环甲,头戴兽盔,长发结辫,声如洪钟。刘铁丹浑然不惧,持银枪骑马上前:“我来与你一战!”
二人战至一处,刀来枪往,这个刀法凶狠,那个枪势犀利,遮拦闪躲,刀兵交击之声传遍战场。三十回合后,刘铁丹已熟悉此将招式,一个变招将其刺穿。
蛮族方人人惊骇,大梁军队见此战尽皆欢呼。刘铁丹跨马大喊:“尔等如此实力,并不能让我流汗,若没人是我的对手,趁早滚回北域!”
晌会儿蛮兵后方军阵,又有一将跃马而来,手持两柄骨朵铜锤,长臂如猿,好似乘风而来。刘铁丹再持枪与其交手,这蛮子攻击密不透风,好似擂鼓,刘铁丹凭借枪遮挡,双手振得发麻。两将在飞尘之中又战五十回合,那蛮将攻击渐慢,看来体力不支,刘铁丹正要找准机会结果他,蛮兵阵中又出来一人,持钢枪助阵。
刘铁丹只得放弃进攻,勉强以一敌二,反观大梁这边,竟无一将敢上前助阵。众人皆替刘铁丹捏了一把汗。刘铁丹与那双将再以命拼杀五十回合,突然勒马便回。两将追赶,一前一后。
眼看那拿铁枪的蛮将要追上,刘铁丹突然勒马,快得看不见的一枪从身侧刺出,银光一闪,蛮将来不及出招,被刺下马去,正是回马杀枪。
那手持古朵铜锤的蛮将举锤便向刘铁丹砸来,刘铁丹侧身贴马躲避,随后坐稳身形,枪如日光爆射,那蛮将体力不支如何抵挡,眨眼身上多了几个窟窿,倒地不起。
刘铁丹继续放话:“蛮族勇士,不过如此,再来十个我也不放在眼里,今日杀够了,明日再来。”
说罢,郑到与刘铁丹在欢呼中,收兵回到城门内,蛮军也自动退去了。郑到却高兴不起来,今日实在有些危险,看蛮族军队的架势今日是真要发起总攻了,若是他不出城应战又或者没人能打败蛮族大将,蛮兵的士气必然会压过大梁士兵的士气,到时真到了比拼意志力的攻城战中,城墙极有可能失守。好在刘铁丹连败蛮军三员大将,郑到又教他说了那些嚣张的话,士气此消彼长,令对方打消了攻城的念头,拖延了些时间。
居安思危,蛮军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