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切勿因莫须有而伤了身。”
展柔曾将“戚照慈”这个名字听过许多回,也曾于柳宛出嫁那日匆匆见过她一面,今日却是她第一次真正同她对面而立。
“有劳戚姑娘走这一遭,还请姑娘也替展柔转告崔公子,多谢崔公子记挂,同僚之情展柔也定不会忘,还愿崔公子珍重。”
“一定替大人带到。”
门槛内外,双姝相对,氛围也因这一时皆无言变得黏着了几分。
戚照慈终是再也憋不住,只向院中一指:“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待将这句话问出口后,戚照慈便也想在自己耳朵上拧一回。
若能请你进去坐,人家会不请么。
“戚姑娘勿怪,眼下……”
未及展柔说完,戚照慈便讪讪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方才的话大人别放在心上。”
接着,又是同样一阵沉默。
只是这回是展柔先开了口。
“听说戚大人打算离开京都了?”
“嗯。”戚照慈点点头,“待到五月祭拜过哥哥和嫂嫂后,我们便随清棠回青阳。”
“姑娘等我一下。”
展柔说着便回了堂中,不多时取来两坛酒递予戚照慈。
“柳姐姐曾说,希望能喝一回我制的桃花酿,如今便烦请姑娘代我给姐姐送去。剩下一坛姑娘带回府,便以这一坛作了替戚大人、戚姑娘和崔公子的践行之酒了。”
“多谢大人。”
待将戚照慈送走后,展柔取过才饮了半坛的桃花酿,斟满一碗,坐于枝下,一面饮,一面将那烟云看去。
倏而便是一载过,冬去春来,岁岁不与旧时同。
***
京都的风携着寒雨一路而北入了茫茫草野,一时便化作白沙乱坠,坠于帐灯昏黄前。
虽则已近春末,可北地却未添半分暖意。几日前又下了一场寒流,将本就萧索的边境吹得更加凄凉。今日晚些时候,从孤月城来的援军又带来许多皮袄,眼下乌楚王军的将士们正在排队领皮袄。
主帐内,贺若图正对着沙盘演练。
三月初十,燕州保宁、大名、蓟城三府府军潜入乌楚士兵,三把火将燕州北境粮仓烧了个干净。
大盛与乌楚之间未及两年的邦交之谊就此破裂,萧启慎圣令之下,十万大军压境,数百里燕州北线火光跃跃。
开战以来,每过一日,贺若图帐中便多添一只空了的酒坛,如今数过,竟已略略二十多。
察克木和林达入帐后见贺若图正在推演沙盘便站到一旁,不敢作声。
他二人原为金玛城与可木提部首领,自贺若朗之乱被平定后便由贺若图调入王军,任左右两帅。
在同大盛的两场正面交锋和不下数十次的小战中,王军非胜即平,如今看来,上风尽被乌楚占得。察克木和林达曾多次请示贺若图乘胜追击,先下几座小城灭灭大盛气势,可每回都被贺若图三言两语驳了回去。而每当他二人正打得酣畅之时,却总被一道军令拿回了营。
看起来的占尽上风,内里却叫人好不憋屈。如今援军已至,物资也充盈了不少,而且听说大盛那边因突如其来的寒流病倒了不少人,若不把握这天时地利的好机会,待天气回暖,大盛援军赶至,乌楚纵是再胜多少回,要想更进一步也是难上加难。
贺若图推演沙盘时总十分专注,因此及至察克木和林达站了约莫半刻后,方才注意到帐中已多了两个人。
“来了多久了,我竟未察觉。”
察克木当先拜道:“见世子正推演得认真,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林达接过察克木的话也向贺若图一拜道:“世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又有什么好计划?”
贺若图将手中才取过的旗子落到一处后向两人笑道:“你们倒是一唱一和配合得好。”接着他一指帐外,“外面可都安排好了?”
林达道:“华炽带来的援军已安排到二十里外驻扎下了,他们带来的皮袄也已给弟兄们发下去了。”
“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又要请示我趁此时机一举攻城?”
相较林达,察克木要沉稳许多,他向贺若图先行一拜,而后道:“现在的确是攻城的最好时机,只是世子看起来还是无意于此,我与林达跟随世子多年,觉得这实在不像世子的作风,不知世子可是另有打算?”
贺若图回身瞥了一眼挂在帐中的那副舆图,看向察克木:“大盛京都最近正斗得厉害,此番开战,虽则是京都有人欲要借此坐收渔翁之利,可京都要将乌楚收归囊中的企图却是蓄谋已久。”
“那主谋既能买通人扮作乌楚士兵烧了粮仓,未必不会再有其他。如今打的这几场仗皆由他大盛挑起,我们不过是自卫罢了。若真攻了城,岂非落了口实,叫人家真拿了错处去。”
“况且,你们心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