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下子就发现了他。

领头的孩子是一年前最喜欢拿元恪取乐的李进，是个圆鼓鼓的小胖子，凭着自己的体型优势在村里面横行霸道，是孩子王，此刻正用胳膊夹着一个跟班的头，摁在水里面开着没有底线的玩笑。

李进阴邪的笑声震荡着，一个小跟班像只掉进水里面的猴子一样，摆弄着纤细的四肢游向李进，从水里面浮出脑袋，对李进小心翼翼地说：“老大，你看那是谁。”

顺着小跟班的目光看去，李进心下了然，旋即嘴角上扬，猥琐地笑着，放开了快要被他溺死的小弟，道：“原来是那个没爹妈的杂种，他来干什么？瘦猴，你想教训他不成？”

瘦猴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从水里伸出根手指，指了指远处遁入水中的元恪，露着一嘴龅牙，道：“老大，几个月前咱们刚刚被他揍了一顿，你忘了吗？”

这番话瞬间就让李进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回忆。

五个月前，元恪穿着道袍走在路上，去村里面的小卖部买些茶米油盐，被道路一旁蹲在家门口吃饭的李进看见了，便贱兮兮地指着元恪，跟旁边的几个毛孩子嘲笑，说元恪是贱种被司命改了命，如今也人模狗样穿上道袍了。

“贱种就是贱种，不就是做狗在行讨了仙师的欢心吗？我可没他那么有本事，会做狗，不然我也能攀上神殿了。”

元恪其实已经走远，但是他已经是三钱道师，有了些修为，五感强于常人数倍，这些刺耳的言语自然是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元恪停下了脚步，正在议论他的李进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对着他指指点点。

元恪也不惯着他，转过身来，大步朝着他们走去。

不过是低头再抬头的功夫，元恪已经到了他们身前，面色冷峻，神情不屑。

元恪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这声音，正在互相对着脸嘲笑元恪道李进等人突然一愣，随后转过头来，迎上了元恪那冷厉的目光。

“我草，你是什么时候到我面前的？你刚才不是还在那边……”

“道歉。”元恪打断了他，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温度，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扯掉眼前之人的一只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