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请抿一口,又感觉没有闻着那么香,着实奇怪。
再观察眼前这章子画,俊俏地像个女的,皮肤白皙干净,动作也如此优雅,要不是看骨相及眉眼有种凌厉摄人之感,李寒都觉得是个女扮男装之人。
“这茶……嗯,好喝,你我不曾相识,为何救我?”李寒开门见山直接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当日再堂审之时就能隐约察觉到章子画不断把话题引开,不经意之间把水搅浑,让其他人都不敢下定论,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救了不就认识了?至于为什么……”章子画嘴角轻轻一挑,意味十足。
“李公子本就是清白之身,杀了厉无良也算为民除害了。我不过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
李寒只觉得背后有点发麻,这章子画要是个女的还好,但是他是男的,怎么动作感觉有一丝邪气。
“直说吧,有什么条件?”李寒不认为这章子画真就那么好心。
这平天阁这么大的势力,凭什么要给自己做人情?自己扔在人堆里也就显得个高了点,嗯,还帅了点!
章子画从背后拿出一叠厚厚的册子放在桌子上,推给了李寒,接着说道:“李寒兄弟还真是直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李寒打开书册,里面记载的皆是人名。
快速翻过之后,便看到自己以及老张头、大林等人。
“这是何意?”李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看起来像是一份名单,还都是囚犯的。
“里面所写的都是犯了错误之人,或是得罪了豪绅官员,亦或是罪名难以定夺。”章子画语气加强了一些,用手敲了下桌子,“最后这些人统统都成了死囚。”
李寒眉头一皱,手握紧了书册,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寒,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心怀大义为民除害,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你不甘心。”
章子画看向湖面,此时荷边的白鹭叼起一只鱼,飞向了远处,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认为你是鱼儿还是白鹭?”
李寒一愣,也不知道这章子画什么心思,还跟自己打起了谜语。
“我觉得我像荷花……”
“哈哈哈哈……李寒兄弟的回答果然巧妙。”章子画哑然失笑,没想到李寒敢这么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觉得这人还是挺有趣的。
“我观天下犹如这湖,百姓如鱼,强者如白鹭。白鹭高高在上,畅游于这广阔的天地之间。”
“而这湖中鱼成群结队,每日随波逐流乞求一安生之地,庆幸于今日被捕的是其他鱼儿,自身躲过灭顶之灾,然而到底也是白鹭的食物罢了……”
突然章子画语气一沉,其余正在捕食的白鹭察觉到一丝危险,纷纷踏着湖面飞起。
“但是这白鹭终究也是鹰的猎物……”
话音刚落,一只鹰急速俯冲,一双有力的爪子狠狠抓住了一只慌乱的白鹭,空中只留下数根飘落的白色羽毛。
李寒看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自己如此举例,弱肉强食难道不正常吗,章子画这比喻还有何弦外之音?
而后突然顿悟,他是想说如今百姓如砧板鱼肉?那些豪绅官吏便是这白鹭?
“而有人选择当这荷叶,一副超脱于世,认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入世却想脱俗,岂不可笑?”
章子画手一抬,一株荷花冉冉升起,随着章子画手慢慢合上,那荷花又断成数截落入湖水里。
“这事要给我一下下马威吗?”李寒眉头微皱,有何异动就拼了,自己可不会束手就擒。
“哈哈哈,李寒兄弟不要紧张!”章子画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如沐春风,如此温和体贴。
“你看,这飞禽比作代做修道者如何?”
“弱肉强食,亘古未变。”李寒内心依旧戒备,此人行事不同于一般人,不知是敌是友。
章子画见李寒淡淡释放出的敌意,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弱肉强食?李公子当真把人看这些飞禽走兽不成,哈,或许连动物也不如。”
一会一个李寒兄弟,一会一个李公子,这章子画是根据自己回答来改变称呼不成?
要是自己回答得好一点会不会叫自己大兄弟?
李寒脑子也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自古以来,修道者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平民百姓生活却越加困顿,哪怕是乾元境内多数百姓都不得温饱,其余小国百姓更是低贱如牲畜苟活。”
“你说这修道者,修的到底是什么?”
“章……章大人,有话就直说吧,我不是读书人,听不懂禅意。”
章子画愣了一下,看着李寒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答道:“这世界弱肉强食不假,但我是人,人就应该平等,而不是高人一等就视平民命如草芥。”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