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倒了。

这一切是那么得突然，那么地邪恶...

我现场拘捕了肥仔司机，他叫何永向。

鬼才在乎他叫什么。

但我抱着浑身是血的白晴，心中有一万种悲愤和难以名状的无力之感。

“意外啊，警官，意外啊...”肥仔何哭丧着脸，可此时在我眼里，看着却有着一种无意显现出来的嘲讽般的戏虐感。

好像在说——

“反正我已经成功了...”

而我只剩下几近无能的狂怒。

路边的聚集的行人越来越多。

没人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但正如白晴自己说的那样——“星空对于那些知道秘密的人，从不手软。”

是啊，这大庭广众之下，即使是神通广大的死神，也不敢如此猖狂。

我从警多年以来，其实很少见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作案的，罪犯们多半对于明亮的半边世界有着惧怕与敬畏，或者羞耻感，所以藏匿于黑夜中。

真正现身于白昼之中的，多半反而是简单的案件——都是过失或者意外罢了。

大白天的，蓄意谋杀，实在是...

傻子都看得出，这是星空的清算。

这可能也在发出一个信号——“他们是比死神更可怕的集体。”

...

晚七点，我瘫坐在椅子上，失去了任何动力。

我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可怕的黑洞，这里面是大公司和大集团的纷争，黑帮与政客的阴谋阳谋。血雨腥风，雷霆雨夜。

而我在其中，啥也不是。

白晴在抢救，但听说已经宣判了死亡。

肥仔何在审问，但我觉得如果他已经决定装死的话，何必叫醒他。

我在躺平，实话实说，有点想退出这个熵变极高的游戏。

星空的实力远超我想象——如果肥仔何真的审不出任何事的话，那就真的说明星空对于一些人的控制力可以超越法律对于他们的审判。

白晴...这个与我们交际并不算深的女人，此时的死亡，却给我们带来的非常黑暗的压迫感。

李淇倒了杯咖啡过来，没有说话，只是忧郁地看着我，我猜她和我的想法相近。

真的是玩不起的游戏。

罗兆诚刚上台，就开始上演我们完全理解不能的加速。

他是比谢震更可怕的玩家。

而且我们这边，关于克隆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江信...”李淇开口了，“星空现在的洗牌，意味着我们目前对于星空的调查可能要...中断了。”

“没有什么派的上用场的人了，连白晴都死了的话。凯明和康然两个人早就不在漩涡之中。”

“我们还有机会，我们抓住了夏耘路的组织，包括吴畏，还包括克隆技术。”

“那些一般的人物就看看得了，此时他们已经被星空抛弃了，也未必提供得了什么有效的证据，只能指望一下吴畏了。”

“克隆技术，天啊，怎么可能啊...”李淇一脸茫然，“他们怎么敢啊！”

“我们对于夏耘路的攻破和星空新领导的上台是同一天，很难不怀疑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我们触及到他们利益的中心了！”李淇断定。

“他们要用这项技术来干什么...？又干了什么？”

“关于克隆技术，其实这里有个人口的问题。”李淇接着说，“一般来说，人口是属于可再生资源，就像空气一样，水一样。对于很多上层人士来讲，他们根本不必担心社会这辆大车会缺少必要的运转燃料的问题。”

“所以？”我不解李淇在说什么。

“我们应该去想，谁最害怕克隆技术的泛滥。”

“应该是...那些最屌的人，最上层的人。”我想了会，这样回答。

“是的，可见你还是有点脑子的，因为他们不可替代性最强。就不属于好像我们这样的可替代资源的范畴了。而且目前来看克隆体并不拥有本体的记忆，这就意味着开发这项技术的人需要本体的智慧或者能力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但目前我们发现的这个克隆体，好像不是什么高精尖人才。”

“但利利逊需要童话故事，不排除这其中有什么其他猫腻的可能。”

“我们得找到她的本体！这才是破除克隆秘密的该有的开头。”

“白晴抬到法医楼了，”我说道，“抢救无效被证实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