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源宁热闹的灯会落下帷幕。
长夜过后,石家也在淡淡的血腥味中迎来清晨。
赵鲤没个坐相的坐在石家待客的水榭栏杆上晃荡着脚。
湖上罩着一层轻纱似的薄雾。
闻着淡淡的水汽,又熬了一宿的赵鲤觉得嘴巴闲得慌。
正想去掰祭月的江米团子吃。
就听见了脚步声。
熊弼和田百户一块走来,身后还带着一只毛光水亮的狗子。
这狗应该是熊弼豢养的,唇畔黑毛上沾满兔血。
两只耳朵高高的竖起,神情兴奋异常。
一夜猎杀,对于狗子们来说实在是一个再有趣不过的游戏。
“赵千户,辛苦!”
熊弼对赵鲤另眼相看。
此次事件中,赵鲤作为行动策划者,几乎无可挑剔。
熊弼对于她的印象再一次有了改变。
从前他们在面对一些异常事件时,往往有些无力。
时常须得低一头,去求助钦天监或者江湖势力。
靖宁卫风评极差,这求助过程中,实在是受了好些窝囊气的。
昨日狴犴虚影由熊弼亲自上香召出,心中震撼和得意无以言表。
仿佛瞧见了靖宁卫扬眉吐气的日子到来。
同时,赵鲤在行动中,认真教导的生克法则,也让熊弼田百户等人知道,原来除了硬莽,还有很多解决法子。
熊弼原本对赵鲤友善,是因沈晏之故。
现在却带上了敬重意味。
不再将她视为小辈,而是平起平坐,同为千户的同僚。
见她靠在廊柱上,打着哈欠,熊弼道:“赵千户,可先回千户所歇息。”
“此处大事已定,收尾工作,不必再劳烦于你。”
那只兔子被赵鲤踩碎脑袋,熊弼和田百户分头带人将石家过筛一般筛查了一遍。
带着狗,将石家除了人之外的全部活物,都扑杀殆尽。
就是厨房一只鸡,也没留活口。
听了熊弼的话,赵鲤打了个哈欠,忍不住看他。
心道要不是你们两个杀性那么大,她早回去睡大觉了。
熊弼是北地边城军户出生,出身算是很低。
但是人有上进心,屡立战功,爬到高位。
可谓草根出生的能打双花红棍。
奈何为人耿直,被排挤得很。
后来拜沈之行为义父,为江南道千户,田百户就是他原本的副将。
赵鲤并不是说他们不好,但是他们终究职业军人出生。
这两杀胚还是不改战将时期的杀性。
商议行动方案时,提出的方案一个比一个暴力。
若赵鲤不在此挟制,只怕昨日石家上下,是连带着下人奴仆鸡犬不留。
现在听熊弼这样一说,赵鲤和他们也算相熟了,立刻用有点怀疑的眼神看他:“熊大人,当真没问题?”
可别她一走,两人就屠了石家。
熊弼假做发怒道:“赵千户,这不是门缝看人把人瞧扁了吗?”
“我等杀人,只是为了解决事情。”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杀什么人?”
熊弼的话,立刻得到了田百户的赞同。
田百户依旧是那张死人脸,点头道:“我等也不是什么大恶人。”
赵鲤看着他那张脸,犹豫了一下,没把真实感受说出口。
她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其实,她确实也有些疲惫。
来到源宁府,一下船就遇上各种事,没有好好休息过。
昨日又熬一宿,也确实有些困倦。
“那此处就交给二位啦!”
赵鲤举步欲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披着侍女的衣裳。
为了方便在石家行走,不遭遇麻烦,她弄晕的那个侍女还在花园假山。
拜托熊弼着人寻找后,赵鲤这才离开了石家。
骑马回程的路上,源宁街上有些冷清。
昨夜的中秋灯会,是难得开宵禁的日子,百姓都纷纷出门玩耍。
街上有不少弃掉的花灯。
赵鲤骑马沿河走,源宁城中的河水里,还浮着不少的许愿水灯。
为了行动,昨夜石家所住里坊都被封锁。
赵鲤同拦路的校尉打了个招呼,刚出坊门,就听见一阵骚动。
她举目望去,便看见几个力士,正持刀围着一个人。
“你大清早在这探头探脑打听些什么?”
被围住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老翁,开口辩解道:“小老儿就是早晨起来做买卖。”
顺路吃个瓜。
他的脚边放